问徐春君道:“姐姐,我这几日心里头一直在想。我继母到底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在利用我?他说的那些话听上去也没有说不通的地方,可我心里头还是不太好受,是不是我太小心眼儿了?”
徐春君可不似姜暖这般单纯,这件事明眼人一见便知。
所以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孟氏巧言令色,却也改变不了她要拿姜暖来攀附高官的目的。
姜暖比徐春君还要小一岁,且刚刚来京几个月,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提亲呢?
况且洪家的那位二少爷若真是已经大好了,又怎肯降低身份去和一个五品官的女儿结婚?
且这女儿又是自幼长在外祖家的,姜家自己尚且未完全了解她的品格性情,怎么就放心地一见面就要定准了?
可是这些话是不能跟姜暖说的。
不是徐春君想要置身事外,更不是要瞧姜暖的热闹。
而是她知道姜暖心里不藏事,而桑妈妈又是个脾气急的。
一旦这些话让她们知道了,回去必然不能跟孟氏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如此一来,姜暖的处境只会更难。
何况徐春君看得出来孟氏很在意自己的名声,那就更不能撕破脸,好歹有这层遮羞布,她总是不好太露骨。
于是,她叮嘱姜暖道:“你要记住,第一不可顶撞你父亲,亦不可当着他的面顶撞你的继母。”
男子不大理会内宅的事,姜暖本不受宠,若顶撞了她父亲,就更不受待见。
孟氏再吹一吹风,姜暖必然要受委屈。
姜暖听了点头。
徐春君继续说道:“第二不可叫桑妈妈、铃铛和坠子这三个人离开你身边。”
徐春君早就怀疑孟氏有意把自己的人塞到姜暖跟前,好更容易摆布她。
姜暖苦了脸道:“我当然想让她们常在跟前,可万一我继母非要调开她们,我又能怎么办?毕竟是她当家。”
徐春君缓缓道:“依我看来,近期不会有什么变动了。”
因为孟氏要安抚姜暖,不让她生出回外祖家的心思。
“那么以后呢?”姜暖追问徐春君。
“你回去可叫桑妈妈她们散布消息,就说你自幼便有高人指点过,说你克仆人,批了八字才选了这三个人在你身边伺候。先前你们也不大信,但如今有了柳儿事,方知不是儿戏。那些下人们听了,只怕没有人再急着往你跟前去了。便是你继母想要塞人给你,你也可以拿这个搪塞过去。”
姜暖听了忍不住拍手道:“徐姐姐,你可真是个女诸葛!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聪明,也不会处处被人拿捏了。”
“你不要夸赞我了,记住我的话就够了。第三,若有什么棘手的事,你记得装病装昏,谁也奈何你不得。此外,除了同我之外,无论是谁说起,你都只说你继母的好,一句坏话也不说。”
孟氏处处扮贤良,姜暖也要显得孝顺才成,不能自坏名声。
姜暖道:“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说着又把头靠在徐春君的肩上,叹息道:“若你是我的亲姐姐该多好,有你这个姐姐,我便没了长辈倚仗,也不会无依无靠。”
徐春君笑道:“我与你投缘,不是亲生的姐妹也可以肝胆相照的。”
姜暖笑嘻嘻地抱住徐春君的腰道:“那咱们就结拜吧!”
徐春君未及开口,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笑道:“姜大脚,我说你怎么不在船上,居然跑到这里来赏花了!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撒娇!”
小侯爷宗天保从一旁的山石后边跳出来,嘻嘻哈哈地打趣姜暖。
姜暖先前就已经被他气着了,如今他还是一口一个姜大脚姜大脚地叫着,不由得更加恼怒。
“徐姐姐,我们走!”姜暖站起身来,迈开步就往前走。
谁想宗天保在她身后紧追不放,兀自嚷嚷道:“姜大脚不愧是大脚,走得可真快!”
姜暖本来走得甚急,听他如此说猛地刹住了脚。
小侯爷收不住步子,跟她撞了个满怀,只觉得姜暖又香又软,竟是生平未领略过的美妙,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身上好香!”
姜暖见他眼光灼灼一副贼像,几乎不曾气死!
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咬牙骂道:“你给我滚!”
同时伸手去推他,只听噗通一声,宗天保被推得掉进了湖里。
他因为要逗弄姜暖,故而一个人偷偷跑过来。
跟着出来的小厮和同游的人都在那边,见他落水才连忙赶过来。
其中一个身着窃蓝提花绸的公子哥儿指着姜暖骂道:“你个泼妇!居然敢动手,不识抬举的东西!”
姜暖不客气地回骂道:“你算哪根葱就来骂我?!这湖边也无青草,不缺你这多嘴驴!”
那人被骂得脸都白了,上来就要打姜暖。
大打出手
此时宗天保正在水里挣扎,却还不忘朝岸上喊:“崔兄,千万不可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