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三姑姑徐琅,譬如徐道安。
宋氏在徐春君这里待了好一会儿,孩子闹觉了才走。
午饭时,徐道安和徐道庆都不在。
绿莼小声对紫菱说:“二爷是忙正事去了,三爷不知跑哪里花钱找乐去了。”
徐道庆在老家时便游手好闲,魏氏又溺爱他。旁人也难以十分约束。
饭毕,众人都散了,徐春君回到住处歇午觉。
她的屋子热,徐琅特意叫人放了两个冰镇。
徐春君刚歇下没多久,吕妈妈就急三火四地跑了来。额上全是汗,小眼睛瞪得滴溜圆,向徐春君说道:“五姑娘,太太找你,快去!快去!”
徐春君一边起身一边问,:“怎么了?”
吕妈妈道:“你过去自然就知道了。”
又对紫菱绿莼等人说道:“别乱说,太太不许走漏风声。”
徐春君过去,魏氏正急得满地走。见了她一把抓住,说道:“你哥哥叫人陷害了,你快去救他!”
“太太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春君问。
魏氏道:“道庆出去玩儿,被人陷害,说他出老千。现在要五百两银子赎人,天黑前若是不送到,就要剁他的手。他的小幺儿回来报的信。真是急死我了!”
徐春君道:“不知是哪家赌坊?我一个女子也不好到那地方去啊。”
徐春素便上来骂道:“你啰嗦什么?!你不是惯于抛投露面了吗?救哥哥就推三阻四起来,敢情是没利可图!”
她这么一说魏氏更急了,骂徐春君道:“你个死丫头!良心叫狗吃了!你三岁起便是我拉扯成人的,如今让你去做事还这般不痛快!”
“不如还是叫二爷去吧!”紫菱奓着胆子进言,“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万一……”
徐春君忙叫她住嘴,魏氏母女自然好一顿骂。
徐春君已然听明白了,魏氏不想让别房的人知道这事。
当初徐道安下狱,徐琅病着。魏氏母子几个便想着夺掌家权,结果害得宋氏早产。
二房的人受了蛊惑,甚至要逼着徐琅给人做妾。
要不是徐春君挺身而出,还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后来宋氏婆媳自然醒悟过来,知道魏氏没安好心。
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未遂,也不好把他们怎么样。
不过芥蒂总是有的,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魏氏自然心里也清楚,所以自己儿子做了丑事,她便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身边得用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又怕到时候赌坊坐地起价,下人做不得主,因此才逼着徐春君去赌坊赎人出来。
“叫吕妈妈和你同去,”魏氏道,“做得机密些!”
徐春君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于是便答应下来,叫人备车,只说自己出府去探望姜暖。
讨价还价
魏氏怕自己的宝贝儿子有闪失,硬逼着徐春君去赌坊赎人。
徐春君无法只得出来,半路上买了个帷帽戴上。
徐道庆去的是宝源赌坊,他自打进京,就像吞了火油的耗子,一时一刻也闲不住,恨不能整天泡在酒楼歌馆里。每天不挨到天黑,绝不回家去。
身上的钱挥霍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到赌坊里去试试运气。
头几把是赢的,可他越赢就越想赢更多。
随后连输了两把,更加不肯收手。
徐道庆这人,年纪不大,胆子却肥,且从来不用在正地方。
眼看着赢来的银子一次次输出去,他就动起了歪心思。
可他也不想想,京城这地方但凡能开得起赌坊的,还能瞧不出他的手段?
因此才用了一把,就被人抓住了。
赌坊里向来有规矩----赌赢,赌输,不赌赖。
凭你是谁,只要下了场子、上了赌桌,输赢都得认。
可若是出老千,那就是下作的勾当了,不但丢人,还得挨罚。
徐道庆被人按住了,看场子的几个彪形大汉将他围住,问他要说法。
他先前还抵赖,被人甩了两个巴掌才老实。
随后又一个干瘦的汉子出来,说得五百两才能了结,否则就得剁手。
徐道庆吓得要死,连忙打发他的小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