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还是恹恹的,坐在那里不肯动弹。
徐春君推她道:“快过去!云初最聪明,她说有法子,必然能帮到你!”
“你真有办法?!”姜暖半信半疑。
“不信就算了。”岑云初大翻白眼,把脸扭过去了,只留一个后脑勺和一段白腻的后颈对着她俩。
徐春君拉着姜暖坐到桌边,笑着说道:“岑大小姐最是有侠义心肠的,这事我也不知有什么好办法,还请不吝赐教!”
边说边示意姜暖给岑云初倒酒。
“那你自罚三杯,”岑云初擎起酒杯来说道,“谁叫你不信我。”
“我自罚也成,但你要是骗我,我可就生气再不理你了。”姜暖鼓着两腮,眼睛圆圆的,好似一只小金鱼,“徐姐姐做见证!”
岑云初但笑不语,似是成竹在胸。
“放心,我做中间人,绝不偏私。”徐春君道,“你姑且自罚三杯,再听听云初有何妙计。”
姜暖果然自罚了三杯,放下酒杯一抹嘴道:“你可说吧!我洗耳恭听。”
“遇事先把水搅浑,”岑云初微微一笑,连盛开的昙花都要失色,“这事情想要推干净已然不可能,那就干脆在那醉汉身上大做文章。”
姜暖听了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在那混帐王八蛋身上做什么文章?难道要到官府去告他吗?还是贴出悬赏告示把他抓起来?”
“你可知那醉汉是谁吗?”岑云初问她。
姜暖使劲儿摇头:“说实话,那天连他究竟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没看清。”
“着啊!”岑云初猛一拍桌子,清凌凌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你不知道,姜晴和孟乔自然也不知。抛开这个不谈,就算有人知道,又能怎样?”
“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快点儿告诉我吧!”姜暖有些不耐烦了。
徐春君心念微动,似乎有些猜到岑云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我问你,白布上若是染了墨汁,怎样才能完全遮掩掉?”岑云初问。
“用皂角洗,再不然绣花遮盖上。”姜暖答道。
岑云初缓缓摇头,看向徐春君道:“你说呢?”
“那只有把整块布都染黑了。”徐春君抿嘴一笑。
“对头!”岑云初击掌道,“阿暖,你若像春君一样聪明,何愁想不出对策来!”
“我知道我笨,你也不用总是挤兑我。”姜暖气得喝了一口酒道,“把布都染黑了,那还能要吗?”
“云初的意思是,事情已然不能消弭,那就干脆闹大了。”徐春君道。
“闹大了?!”姜暖的眼睛都快立起来了,“还嫌我死得不够快么!”
“话不是这么说,”岑云初饮多了酒,两颊酡红,压倒桃花,“你可知四大刺客为何要推荆轲第一?四个人中只有他剑术最差,行刺失败。其他三个可都成功又成仁了。”
“又跟我掉书袋!”姜暖磨牙道,“若不看在你实在好看,我早动手拧你的嘴了。”
“我跟你绕弯子,是怕直接说了你下不来台!”岑云初敲着姜暖的头说,“狗咬吕洞宾!”
“那我求你直说吧!我保证下得了台。”姜暖催促道,“滚我也滚下来!”
“好!那我就直说!”岑云初一手揽住姜暖,一手揽住徐春君,吐气如兰道,“咱们就给她造个更大的谣言,只说那日非礼阿暖的是京城中的贵族子弟,可能是宗天保,也有可能是霍公爷,甚至陈家的某位少爷都使得。”
“不成!”姜暖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言辞拒绝道,“这万万使不得,这不成了凭空诬陷人了么!”
“你慌什么!”岑云初一把拉住她,“反正是造谣,又非指一人,自然是清者自清的。这样才能真正堵了某些人的嘴,否则你必然要被连累死。”
“那也不能……不能……”姜暖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讲理。
“你信我就用这法子,”岑云初幽幽道,“放心,不管说了谁,都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世道,对男子可宽和多了。”
如此没过几天,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只说那日非礼姜家大小姐的是顽皮成性的宗家小侯爷,还有的说是深居简出的陈家七公子,还有的说是不苟言笑的霍公爷。
甚至把几位世子都扯上了,越传越离谱。
人们多有不信,但又忍不住猜测。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后竟达成了共识:“什么非礼不非礼,多不过是大街上走路碰了一下,难道众目睽睽之下还能真怎么样?天又冷,穿得那么厚,隔着多少层衣裳呢!怕是连头发丝都没碰到!”
因此再无人提及姜暖被非礼的事,好像再说倒像是往她脸上贴金了一样。
不当软柿子
再说姜暖,她心里是窝着火的,明摆着姜晴和孟乔两个人在算计她。
当然了,也不排除她继母参与了这件事。
可徐春君一再叮嘱她,且不可轻易与继母翻脸,只当她不知情,让她给自己做主。
徐春君让她这么做,一来是要敲打敲打姜晴,免得她以后得寸进尺。
二来也让她继母知道,姜暖并非真正的软柿子,可以听凭他们拿捏。
果然,姜暖回去后,便当着孟氏面质问姜晴:“说好了都闭门不出的,何况是为了护着你。为什么你们两个最后去了郡王府,单单抛下我一个?让我沦为笑柄,四处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