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徐春君头戴着帷帽,紫菱扶着她走了出来。
“绿莼姑娘不上车吗?”马车夫问。
“三姑奶奶留下她有事,回来再去接她。”紫菱说着扶徐春君上了车。
看着他们的车渐渐走远了,随后又有几个人跟了上来。
马车来到了和顺赌坊的后门,早有人等在那里了。
“你们谁说了算?跟我进去。”等在门外的居然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
“我们家小姐来了,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徐道庆的小幺儿冲那妇人说道。
“那就进来说吧!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妇人说着开了门走进去。
徐春君和紫菱紧随其后下了车,也跟着走了进去,随后那门就关上了。
胖大的妇人在前头走着,七拐八绕,把徐春君和紫菱领到了一间屋子里。
“你们先进去等着,我去叫老板。”妇人有些粗暴地把她们两个推到屋子里去。随后曳上门,并且在外面上了锁。
“为什么锁门?!”紫菱拼命地在里头拍门质问。
但根本没有人回答。
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阴暗逼仄,只有一盏油灯,飘飘忽忽。
紫菱忍不住抱紧了双肩,猛地打了个冷战。
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直通脑门,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反戈一击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脚步声。踢踢踏踏,非止一人。
门开了,进来了六七个男人,有脸上带疤的彪形大汉,也有尖嘴猴腮的瘦小人物。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眼里都闪着邪秽神色,嘴里头更是不干不净。
“小美人儿,哥哥们为你可是素了好些天了。还带着那劳什子干什么?听说你小模样甚是标致,咱们好好玩玩儿,不过你可别使性子,哥哥们都是急脾气,弄伤了你可就不好看了。”
“那边那个小丫鬟也怪可人疼的,你们都让让,把她给我。”
“去你妈的吧!你个痨病鬼还想尝鲜儿!今天娄大哥不在,让你充个数,别他妈充大!”
那些人说着就逼近了,伸手把徐春君扯进怀里。
“来让哥哥给你掀盖头,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搂住徐春君的大汉说着就去扯她的帷帽,却哎呦一声缩回了手。
另外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取笑他道:“叫小美人儿咬了手吧?不行就让开!”
那大汉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说句实在话,刚才太快了,他只觉得手腕一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伤了自己。
“呵!见红了!怎么弄的?!”众人不禁惊疑。
紧接着只觉得眼前寒光乱闪,每个人身上都有了伤口。
“哎呦!”
“妈呀!”
“这小娼妇居然会武!”
狭窄的屋子里,先前趾高气扬的几个人全都威风扫地,连滚带爬地哀叫。
他们是真的没防备,原本以为不过是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还用得着兵器呢?
所谓先下手为强,更何况是有心对无心。
阿斑假扮徐春君,制服了几个图谋不轨的人。
而后面跟着的人,此时也也把前后门守住了。
陈钦随后到了,把领路的那个胖大妇人,连同几个受伤的男人都押在一处。
又在赌坊的二楼找到了喝得半醉的徐道庆。
赌坊里毕竟人多口杂,陈钦不想多惹是非,于是就找来侄子陈思敬,让他帮忙处理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陈思敬也没另寻他处,就在那间屋子里先把所有人问了一遍。
然后对陈钦说道:“这些人都是京城里的地痞,敢做出这样的事,必然是受他人指使。不过这些人都是滚刀肉,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要判他们的罪易如反掌,可是要揪出幕后的人来,却绝非易事。这虽然是信勇公府崔家的产业,但凭此也无法给他们定罪,最多是把掌柜的抓起来关几天,终究伤不了根本。”
“那依你看,要怎么办?”陈钦问。
“叔叔门生遍天下,这件事若想继续查下去,也不是不能,只是要多费周折。”陈思敬道,“此事关乎春君姑娘的声誉,依侄儿的浅见,咱们姑且装作大事化小,然后私底下再细细查访。”
“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如果一味揪着不放,只怕对方狗急跳墙。”陈钦也怕累及徐春君,“好在春君警醒,才躲过了这一劫。”
陈思敬低垂了头不说话,每当听到徐春君的名字,他的心就忍不住悸动一下,又痛又酸楚,滋味很不好受。
“这个混账我带回去,徐家出了这样的败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陈钦冷眼看着徐道庆,心里说不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