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2)

可不管她们怎么恨怎么怒,都只能关在房里咒骂,而不能有所改变。

腊月十二是徐琅同大太太二太太定好的日子,黄昏时,用三顶小轿,把三位姨娘从后门抬了进来。

大太太二太太都不反对,说句实在话,到了她们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有人照顾老爷,她们也省了心。

又过了些时候,陈钦也从外回来了。

徐春君便就从姑姑家离开,回到自己家去。

已经进了腊月,自然要忙年的。

各家亲戚朋友来往,少不得要打点年礼。

如今是二奶奶宋氏当家,徐春君便帮着她一同忙活。

赶在小年之前,把该送的都送完。

陈七公子

腊月十六这一天,岑家的女眷到帝君庙去烧香。因这一日是他家老太爷的冥寿,老侯爷生前常到这庙里来,故去后,庙里特意给他供奉的佛前长明灯。因此每年老太爷冥寿和祭日,太夫人都会带着家中的女眷前来上香。

岑云初作为家中唯一的孙女,自然也一同前往。

岑家大房是庶出,但关系一向不错,因此大太太和几个媳妇都来了。

二房只有岑云初一个女眷,三房的婆媳也跟着,呼啦啦好一大群。

因烧的是头柱香,故而来的甚早。

从家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没用饭。

庙里也是知道的,早就准备好了素斋。

众人在庙里吃过饭,又给足了香火钱才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进庙的人也多了。

从门里出来的时候,恰好和个青年公子打了个对面。

那公子先是站住了,继而又跟了过来。

这边众人正准备上车,忽听有人说道:“诸位,请留步!请恕在下冒昧,只因事关重大,不得不以实相告。”

众人一愣,回头看时,恰是那位青年公子。

大太太不禁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是哪家的公子?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这位年轻公子还了一礼,说道:“在下姓陈名思问,家父荣锦侯。”

在场的众人闻言恍然,说道:“原来是陈府的七公子吧。”

岑云初从旁听着,也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陈思敬的胞弟,那位从来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陈七公子。

岑云初是见过陈思敬的,当初他曾帮徐春君她们解围。

陈思问与他在长相上倒也有三四分相似,但容貌更加俊美,气质更加清冷。

听大太太如此说,陈思问略点了点头,算是应答。又说:“恕晚辈直言,方才与贵府的老太君打了个照面。发觉老太太步履有些歪斜,且面色暗沉,恐有风瘫之兆。切不可掉以轻心,还是抓紧整治为是。”

三太太于是说道:“多谢七少爷提醒,只是我们前日才请京城名医金无针给我家老太太请过平安脉。当时说老太太身子骨甚是硬朗,没什么大毛病。只要平时按时作息,不生气不操心,就绝不会有什么事。”

三太太说的金无针,在京城的大夫们当中是最富盛名的。相较于陈思问的建议,岑家人自然更倾向于金无针的说法。

陈思,听三太太如此说,也并不着恼,依旧十分温和地说道:“依在下的判断,老太君的风瘫不同常人。应是发病在腿上,而后必然上行至头。若及时诊治,定会比一般的风瘫症状更轻,且不留隐患。”

岑家老太君听了半天,说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走路自然蹒跚,是我昨日没睡好所以脸色不大好看。小陈公子的好意老婆子我心领了,我看你来这里也是要上香的,快请进去吧!莫耽误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并不相信陈思问所说的,然后又让丫鬟扶她上车。

全家人都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最是强硬,她在这里站着听了半天,已经是拿出十分的耐心了。

老太太上了车,剩下的小辈自然也都纷纷上车。

岑云初的马车在最后。

上了车后,扶岚和临溪两个,忍不住议论起陈思问来。

一个说道:“据说这位陈七公子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怎么今天突然管起闲事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听说他闭门不出是为了钻研医书,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他给谁瞧病。怎么今天撞见了咱们家老太太,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多少有些失礼了。难怪老太太不高兴。”

“我看他多半是一桶不满半桶晃荡,哪能通过人的步态面色就能断定病症呢?况且金无针的医术难道不比他强?”

说着话,临溪打开车帘朝车外看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说道:“你们快看,那个陈七公子怎么跟在咱们车的后面?”

扶岚也挑起车帘朝后看去,见陈思问果然骑在马上,就跟在她们车后不远处。

两个丫环不禁生了气,说道:“他不是要进庙烧香的吗?怎么反倒跟着咱们走过来了?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作惊人之语,实则也不过是个梦浪的登徒子罢了!”

这两个丫鬟觉得陈思问之所以拦住岑家众人说了那样一番话,后来又紧跟着他们,应该是被岑云初的美貌所吸引。似这种行径,她们早都司空见惯了。不禁觉得陈思问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