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一听,脸就红了。
阿斑她是认识的,当初他男扮女装和自己一起去赌坊,剑术很是了得。
“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不忍心委屈你。把你聘出去做正头娘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倒比别的强些。”
情深
紫菱的事,徐春君在心里盘算了许久。
一般来说,姑娘出嫁都得带两个可靠的人,身边的女使更是重要。
很多时候,带过去的丫鬟要么给男主人做姨娘,要么做通房丫头,是收拢人心的工具。
但徐春君却不想这么做,无论是紫菱还是绿莼,她都不想让她们走那条路。
何况那郑无疾恶名在外,徐春君就更不忍心她们的一生葬送在这个浪子身上。
她留意那个阿斑有些时候了,觉得他和紫菱很相配。
至于绿莼,目前还没有帮她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但也是早晚的事儿。
“我问过三姑姑了,阿斑的出身很清白,人也可靠。姑姑和姑父也从不当他是下人看待,姑姑还说,若你们两个的事能成,便把你们的身契都给了。以后你们的孩子便脱了奴籍,可以读书科考,为官做宦。”徐春君面带浅笑,“如今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紫菱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徐春君就问她:“怎么,你可是不愿意吗?”
“我自然是听姑娘的安排,但不知道那人愿不愿意?”紫菱把衣角攥在手里,扭过来又扭过去,布料都弄皱了。
徐春君不禁笑了:“他何止是愿意,简直喜出望外。”
紫菱这丫头,不但模样好,且格外的干净利落。
一样的衣裳,她必然比别人穿得更整洁更像样,是个温柔又要强的人。
徐春君知道以后她自己成了家,也必然能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
能自己当家做主,总比给别人做妾要强。
“多谢姑娘为我考虑得这么周详。”紫菱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感激徐春君。
要说主子待下宽厚的也不算少数,可是能像徐春君这样尽心为她谋划,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的,其实并不多。
更关键的是,徐春君懂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徐春君让她做陪房,她也是二话不说就会答应的。
可在她心里是想要堂堂正正活一辈子的,有自己的家,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间房子,日子过的穷一些苦一些都不要紧,只要心里踏实敞亮。
她心里有这个想头,可是跟任何人都没有表露过,包括徐春君。
紫菱是个非常自知的丫头,她知道身为下人,最要紧的就是忠心。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就告诉三姑姑。”徐春君开心地笑了,“你的嫁衣我都做了一半了,这几个月得加加紧。”
“哎呀!姑娘,你这也太……”紫菱的脸臊得通红,她哪知道徐春君这些日子做的针线活儿是给自己准备的呢!
“怎么,瞧不起我的针线呀?告诉你,一般人我还不给她做呢!”徐春君故意逗她,假装生气道,“你不领我的情,我可生气了。”
“好姑娘,别生气,我是说这也太折煞我了,我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姑娘亲手给我做嫁衣了。”紫菱说着,眼圈红了。
她从六七岁上被爹娘卖给了徐家,从那时起,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这么多年,同徐春君还有绿莼三个人朝夕相处,感情不能说不深厚。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两个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这世上的人,能够值得我全心托付的没几个,可你和绿莼都在其中。”徐春君的声音也不禁温柔起来,“我一直把你当我姐姐,咱们之间的情分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看着你有个好归宿,我比什么都高兴。”
“姑娘,能有你这样的主子,是我前世修来的。姑娘心里有我,我这辈子就值了。”
这时听外头绿莼和人说话,紫菱便说道:“是谁来了?我出去看看。”
来的人是徐春素的丫鬟,手里拿着个纸包,笑着向紫菱说道:“紫菱姐姐,这包吃的是我们姑娘特地叫我拿来给五姑娘尝尝的。”
“是桃红姐姐,快请进来。”徐春君对家里的下人都格外客气,何况桃红是伺候徐春素的。
“这包雪花糖是我们姑娘叫我送来的,说起的五姑娘小的时候喜欢吃。”桃红如今对待徐春君也十分地客气礼貌,把糖放下后说道,“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紫菱,你送桃红姐姐出去吧!顺便把茯苓粉包一包,给四姐姐带过去。”徐春君一向注重礼尚往来,不肯白占人的便宜。
送走了桃红,绿莼走进屋来说道:“这四姑娘可真是转了性了,什么时候见她吃东西给咱们送过。这糖里头别不是有毒吧?姑娘还是别吃了。”
紫菱听了笑道:“你如今越发心细了,都能想到有毒这上头去。”
她虽然这么说,却也格外留了心,不肯让徐春君先吃,拿银针挨个儿试过了。
又和绿莼两个一人吃了一块儿,确定没事,才用盘子成盛了给徐春君端过去。
自那以后,徐春素隔三差五地就会给徐春君送些吃的过来,偶尔也到她房里坐坐,说些闲话,但都很有分寸。
不像之前那样尖酸刻薄,但也没有过度的热情。
“再过几天,就是四姐姐的生日了。我这里一直收着一块挺好的料子,这几天赶着给她做身衣服,到时候就算是寿礼了。”徐春素待徐春君不好的时候,她尚且没在钱物上计较过,又何况如今徐春素改了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