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周召臣毕竟是大夫,比他们这些人要知道得多。
周召晨皱起眉头,捋了捋胡子说道:“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也是听说,并没有亲见。可他不合适啊!”
徐春君听了心头一喜,忙说道:“不妨事,您只管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试试。”
“这还是济世堂的许万年偶然跟我提了这么一嘴,说他认识一个胡人,从大食国来的。有一次喝酒的时候跟他说过,他们大食国对付难产有个转生的法子。好像就是隔着肚子把孩子转过来,这个我们闻所未闻。也许他只是随口胡说的,何况他又是个男人,便是他真会一般人家也不能让啊!”
徐春君却不管那些,说到:“多谢您了,我这就去找!”
说着走进来,跟陈钦交代一声。
陈钦听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只要他能救就让他救!不管男女。”
“有姑父这句话就够了。”徐春君点点头道。
这世上有多少男人为了自己的脸面名声,宁可让妻子疼痛死亡,陈钦却把三姑姑的性命放在首位,徐春君心里无比安慰。
她急忙忙出来找到徐道安:“二哥哥同我出去一趟,有要紧事。”
追
等徐道安跟着徐春君出来,她才告诉二哥哥详情。
“一来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找到,二来也不晓得他会不会那法子。此外,若是家中长辈听说他是个胡人,又是个男子,难免产生疑虑。”徐春君说道,“故而只跟他们说买药去。”
“五妹妹,你想得很周到。别人不说,咱们家的大太太和我娘多半就会出来阻拦。”徐道安说。
他和徐春君的看法一样,只要能救人,管他什么男女!
他们坐了马车来到济世堂,偏偏许大夫今日不坐堂。
问到了他的住处,又赶到他们家。
许大夫道:“那胡人叫思坎达,据他自己说,他母亲便是当地的产婆子,用这转胎法子救了不少人。他倒是说他会,我也不知是真假,说不定是酒后吹牛呢。”
“这你别管,只要帮我找到他就成。”徐道安要给他银子。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要尽全力。
许大夫摆手道:“这也是积德行善的事儿,要什么银子呀?他往常就住在甘青会馆,你们可去那里找一找他。不过得看你们的运气了,前些日子我恍惚听人说他就要回去了,不知道动身了没有。”
徐春君执意把银子给他:“多谢许大夫仁心,这银子就当请您喝酒了,还请许大夫为这事保密。”
许万年听了,呵呵笑道:“如此我就收下了。”
虽是救命的事,可也怕日后好说不好听。
这家人忙而不乱,万分紧急的时刻,还考虑得这么周到。
徐道安也说:“您收下我们就更放心了。”
两人又急忙去甘青会馆,却得知思坎达一个时辰前已经离了这里,去码头坐胡商的大船回国去。
“你们追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追上。”会馆的老板说。
徐春君他们又往码头赶,谁想半路上两个醉汉从路边的巷子冲出来,跟马车相撞,然后就躺在地上撒起了酒疯,非说撞坏了。
徐道安想让仆人带着他们去医馆,这两个醉汉却不肯,扯住徐道安的衣领嚷嚷道:“若是我的腿断了,你这仆人岂能做得了主?!”
还不准马车走,说道:“这马车卖了怕也不够赔我们药钱!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这时看热闹的人把路都堵上了,徐春君和徐道安急得满头汗。
这时徐家的车夫一眼看到郑无疾从那边经过,忙说:“五姑娘,姑爷在那边呢!你快过去,让他带你去码头!”
徐春君顾不得别的,挤出人群,奔向郑无疾。
郑无疾再想不到会在街上遇到徐春君,且她又是这幅颇为狼狈的样子。
“大爷,我有急事要去码头。”徐春君见郑无疾骑在马上,她身后还有一辆马车,里头坐的必然是柳姨娘,“这地方一时雇不到马车,姑且让柳姨娘把车让给我。”
这时柳姨娘也掀起了车帘,向徐春君说道:“论理该让给大奶奶的,可我脚麻了,这会儿下不去。大奶奶再等一会儿。”
徐春君已一她神情就知道是故意的,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怎样。
郑无疾本来也不想帮徐春君,正要离开,却见陈思敬恰好带人经过。
于是便笑着向徐春君道:“你要真有急事就上马来,我带你去,保证比坐车快。”
虽然他们已经成了亲,可男女共乘一马还是不好看。
徐春君知道郑无疾在调戏自己,他就是要让自己难堪。
这时柳姨娘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
徐春君若真上了马,那可就有热闹瞧了。
“那还请大爷先下来,”徐春君无可奈何地说,“将我扶上马去。”
莫说是徐春君,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不会骑马。
郑无疾自以为得逞,翻身下了马。
徐春君却看准机会,抓住马缰绳,飞身上了马,丢下一句“大爷坐车回去吧”,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