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绿莼问徐春君:“姑娘,你拿自己的东西给他们填坑,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春君淡淡应道:“既然已经进了门,便是在一条船上了。郑家的荣辱便是我的荣辱,我岂能独善其身?”
紫菱没说话,只是默默心疼自家姑娘。
徐春君回到房里,找出两匹上好的料子,还有一些金银玉器。
叹道:“还是太简薄了些,好在来日方长,慢慢地找补吧!”
方氏第二日带了徐春君准备的礼物去了陈府,荣锦侯夫人赵氏亲自接待。
方氏带来的礼物,赵氏推辞了半日才收下,直说方氏太客气。
二人年纪相当,以前走动得虽不多,却也没少碰面。
方氏自然要极力称赞陈思问,又反复道谢。
赵氏笑道:“咱们是好亲戚,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还要谢谢你们信得过呢!”
“哎哟哟!夫人真是谦虚,你们家两位少爷,那可真是人中龙凤,叫人羡慕啊!”方氏这话说得一点不掺假,陈思敬陈思问兄弟两个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为人处世,甚至术业专攻,都是年轻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相比之下,他们家的郑无疾,除了长相不赖之外,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在陈家待了一个多时辰,方氏才告辞。
赵氏苦留道:“你多久都不来一趟,好歹也得吃顿饭再走。若是这么生分,我可就生气了。”
“说实话,吃顿饭也是应当,”方氏笑着解释道,“我哪会跟你这么客气?只是我家老太太还得我照应,虽有孙子媳妇,哪好总让人家受累。”
“你可真是个好婆婆,”赵氏笑道,“知道心疼儿媳妇。”
把方氏送出府后,赵氏往回走,陈思敬恰好也回来了。
问母亲:“方才是谁来了?”
“是承恩侯府的太太,”赵氏说道,“前些日子,思问不是治好了她家老太太的病么。今日上门道谢来了,我留她吃饭她不肯,说家里还有事。”
陈敬听了,心里头不由得一顿,凡是和徐春君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让他不自觉去留意。
荣锦侯夫人可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心里装着徐春君,兀自笑着说道,“我还奇怪,这郑家居然还能拿出像样的谢礼来,随后便想起来了,这一定是她家大奶奶的嫁妆。你婶子前些日子生孩子,她就在那边忙活,不多言不多语的,办事又周到体贴,是个一等一的乖人。就她这品格儿,真是难找难寻。只可惜命薄了点儿,嫁了个不成器的浪荡子!”
赵氏一行走一行说,陈思敬心里头却如同被刀割着。
这么好的人,他不能娶进门。
这么好的人,他此生再也遇不到了。
“你的脸色不大好,”赵氏回过身来,发觉儿子不大舒服的样子,“可是在衙门太累了吗?你也是的,就说是为皇家效命,可也不能不顾自己。这些日子忙得昼夜颠倒,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然后吩咐跟着的人:“伺候少爷回去歇着,叫厨房炖了清补的汤来。”
看着陈思敬背影,赵氏不禁叹道:“郑家太太我们两个调和调和就好了!她的儿子太不成器,我这儿子又太要强。都够愁人的!”
陈思敬不相亲,不定亲,每日里忙得披星戴月、昼夜颠倒。
赵氏软硬兼施让他成个家,他就是不肯。
甚至问他:“你到底看中了谁家姑娘?只要你说出来,便是乞丐的女儿我也把她娶进门!”
可陈思敬却说没有。
赵氏便说:“那就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只等着成亲就好!”
陈思敬却死活不答应:“强扭的瓜不甜,硬要我成家,我就请示到边关去。”
荣锦侯夫人为这事都有了心病,可又没法子。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还真要逼死他?
方氏回到家,徐春君正给老太太裁衣裳呢。
见婆婆回来,就说:“预备给太太也做一身,这有两块料子,你看看更中意哪个?”
“哎呦,可省着些吧!给老太太做就行了,我有的穿呢。”方氏倒是真不在意这些。
“这是我的主意,太太说了不算。”徐春君柔柔一笑,“天气冷了,做身夹绵衣裳,早晚好穿。”
“春君啊,你可真是个孝顺孩子。”方氏一生,鲜有人如此关切她。
在娘家的时候,她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母亲身体不好,父亲脾气不佳,她总是不被记起的那一个。
嫁过来没几年丈夫又没了,守着婆婆和儿子度日,都得她管着。
如今徐春君虽嫁进来没多久,可体贴懂事,小到一粥一饵,大到人情往来,都给她分忧不少。
方氏是真心觉得这个儿媳妇不错。
把家交给你(郑重声明,本文无男主)
又过了几日,秦姨娘生了。
她生孩子跟徐琅比起来可太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