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望忱也正看向她,四目相接,仿佛落花成阵,流水潺湲。
曾李和曾楠互相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彼此心照不宣。
虽然和柯望忱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无论是家世容貌还是头脑心胸,都绝非凡品。
他们的悄悄想办法暗示一下柯家长辈,让他们家尽快上门来提亲。
顶好是赶早不赶晚,因为柯望忱在京城的时间还不长,知道他的人不多。
到时候万一被哪个公主郡主看上了,对他们而言可就不妙了。
曾慈难得看上谁,可不能让她错失良缘。
大生意
徐春君有事不能出去,易平顺就带了账册,到府里来报账。
因徐春君一再让他带着阿囡,所以这次他把女儿也领来了。
阿囡虽然痴痴傻傻的,但是生得很漂亮。
易平顺极其疼爱她,并不因为她傻而觉得丢人,反而因此更怜爱她。
易平顺对徐春君忠心不二,除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缘由外,他更是看中了徐春君的为人。
他不像有的父母,只想把女儿嫁出去,就算完了自己的债。
阿囡若是个正常女子,他自然也愿意看着她嫁人生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阿囡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易平顺不相信还有谁,能像他一样疼爱阿囡,所以他并不打算把女儿嫁出去。
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陪她一天。
可是自己毕竟是要走在她的前头,到那时阿囡又该怎么办呢?
为了避免女儿受苦,他只能选一个真正可靠的人来托付。
徐春君和阿囡年纪相当,聪慧又正直,自己全心全意为她效劳,她也必然不会亏待自己。
阿囡对于她来讲也算不上累赘,自己的积蓄都留给女儿,只要徐春君肯照拂着她,不让她受欺负受骗就行了。
阿囡也很喜欢徐春君,从第一次见她就不怕生,易平顺有时候会想,这或许就是缘分。
徐春君见阿囡来了,便笑着叫她过去,说道:“你可算来了,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瞧瞧,看喜欢吃哪个?你在这儿吃的不算,剩下的我都给你包起来带回去。又或者你在这儿住下,多玩儿些日子也是好的。”
阿囡吃了几块点心,想要到外边去玩儿。
这时郑月朗来了,就牵着她的手说:“我陪着你吧!”
郑月朗和离之后,在娘家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整个人胖了起来,气色也好了,人也更精神了,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那就麻烦姐姐了,我和易掌柜的看看钱庄的账册。”徐春君笑着向郑月朗道谢。
“自打上个月起,钱庄的生意比前些时候更好了。存钱的多了,借钱的也多了。”易平顺翻着账册对徐春君说,“如今账有七十万两,除了地下银库备着五万两应急之外,五十万两都借了出去,还有将近十五万两存在别家钱庄。”
“怎么会突然入账这么多?”生意火爆当然是好事,但徐春君却是谨慎的性子,她察觉到了这里头的不同寻常,“是整存的多还是零存的多?”
“大奶奶放心,都是零存的,存最多的也不过才五千两。”易平顺知道徐春君担心什么,“前些日子不是春蚕卖了吗?这城里城外养蚕的人的确收入了一笔。咱们往外借钱,也从来不借大的。这样风险就小了很多。”
正兴钱庄的规模虽然算不上多大,但东家有见识,掌柜有头脑,就连伙计都一个比一个有眼力价儿。
不管是来存钱的,还是来借钱的,还是什么都不干,就是上这里转一转的。
人家必定把你们招呼得心满意足,哪怕是对待要饭的,都一脸和气,绝不口出恶言。
而且无论是你在这里存钱的,还是在这里借钱的,逢年过节,正兴钱庄的伙计都会给送去一份礼物。
家有老人过寿,或是孩子出生,红白喜事也有一份。
虽然没有多少,可到底是一份心意。
银钱买卖本是冷冰冰的,但有了这些,到底能让人心暖和不少。
和那些大钱庄店大欺客相比,正兴钱庄就凭这一点,的确能够吸引到不少小门小户的主顾。
毕竟,没有谁不爱面子。
何况正兴存钱的利息不比他们低,借钱的利息也不比他们高。
“这还有几笔没收上来的,我派了伙计去问,都是家里头有事,想要再延缓一两个月的,”易平顺指着上头的几笔借款说,“我看了,他们都是正经人家,也确实遇到了难处,所以就答应了。”
“这样就很好,”徐春君点头,“只要咱们能保住本,宽限一些也使得。”
“大奶奶,昨日有个人来咱们钱庄,说想拿一块地皮抵押二十万两银子。”等到徐春君都看完了帐,易平顺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哪里的地皮?他是什么人?”徐春君问。
“他说他是细瓷汪家的少主子,不常在京中,一般都做海外生意,他拿的地契也的确是真的。”易平顺在这上头从来仔细,“那可是块好地,莫说是二十万两,就是抵押二十五万两也绰绰有余。”
“若是做了这笔生意,咱们可一点儿现银都没有了。”徐春君微微皱了皱眉。
“他说只周转一个月,等他们的货船离了海港,他的钱立马回笼。”易平顺也不是没担心过,“他说去别的钱庄自然也容易,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借钱的事,看得出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咱们虽然本意是做生斗小民的生意,但大客户来了,也没有必要拒之门外。
说句实在话,正兴终究是要做大的。咱们这次若是不接这个生意,必然得罪了一个大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