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她才貌双绝,更是玉洁冰清,简直比天上的仙子还要难得。只是没想到,这位小姐在大婚当日遭遇了不测,不知被谁从花轿里给掳走了!
人们到处寻她,可是上天入地也没找见她的人。
实则这位小姐被掳走后,竟沦落到连风尘女子都不如的境地!”
随着三娘子的讲述,那个道姑打扮的年轻女子,已然双手掩面,痛哭不已。
奉还
众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岑云初,再看那道姑的反应,不由得更加相信她就是了。
三娘子对此也甚是满意,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她所受的苦楚和侮辱,简直不能言说。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已然变得污浊不堪了。
只是她到底不甘心就此死去,到后来她的容貌被毁了,并且从地狱里逃了出来。
她放心不下家人和朋友,可又知道自己这样子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来见他们。于是她便装成道姑,用面纱遮住脸,悄悄来到无求庵。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落脚,是因为庵中的住持净空师太出家前是她的奶娘。
她藏身在这里,让人捎信给自己的两位挚友。约她们出来相见,也算是对自己的下落做个交待,免得亲友继续天南海北地寻找她。
只是她依旧没有勇气见家人,怕给家族抹黑。
因此她便托住持转告家人,而自己就此离开。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再不回来。”
“你说够了没有?!”岑家人又痛又怒,厉声喝止三娘子,“我们家与你有何仇怨?!你把人往绝境上逼!”
“问得好!”三娘子高声叫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她太可怜可悲?明明一个出身高贵的小姐却遭遇这样的祸事。甚至还会埋怨老天不长眼,居然造下这种罪孽!
可是我要说,她岑云初有今天,都她自作孽的报应!”
“你胡说什么?!这话你诬陷别人还罢了,云初品性高洁,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姜暖气得脸都红了。
徐春君则说:“就算你坐在轿子里不露面,我也知道你是谁了!今天这场面便是你一手布下的吧?孟二小姐,许多时不见,这两年时间你又在哪里呢?”
“什么?!居然是孟乔?!”
“她还有脸回来?!”
“真是不知羞耻!这样的女人早该死了干净!”
“大伙儿别信她的!她这样的人信口开河,造谣别人简直如家常便饭。”徐春君趁势说,“她当初的事咱们都清楚,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又怎能当真呢?”
“徐春君,我承认你心机深沉,不过我如今再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孟二姑娘了!”三娘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在场的不少人都认得孟乔,虽然她如今化名三娘子,且穿着打扮与以往很是不同,可终究面目没变。
“真的是孟乔,她还活着!”
“瞧这架势,必是傍上了金主。回来报仇来了!”
孟乔轻蔑地一笑,压根儿不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成王败寇,她始终信这句话。
当年她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可如今她逮住了机会,就要翻过身来!
“都别吵嚷了,还是听我把故事讲完吧!”孟乔高傲地说,“人人都以为岑云初是因为不肯献身左正青,才被批了贱命。而我被批了命格高贵,就是牺牲色相,委身于他。
告诉你们吧,这些都是岑云初设计的!左正青被屈打成招,诬陷我的名声。
而她岑云初却借机翻身,成了人人追捧的贞洁烈女!
别的不说,如今她落得这个下场,难道不正应了左正青的批语吗?!”
“你别胡说了!”一直没说话的曾慈开了口,“左正青并没有被屈打成招,当时我哥哥他们都在,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之后才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
“曾慈县主啊,别来无恙!你帮岑云初说话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柯少爷可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孟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如今她甚至都不把曾慈放在眼里。
曾家人当然知道孟乔说的是假话,但也只有他们知道罢了,外人自然又有了别的看法。
“你真是太狂妄了!”曾慈瞪她一眼道,“你既然是清白的,当初为什么不到公堂上去和左正青对峙,而是偷偷跑了呢?”
“你太天真了,我明知道是圈套,难道还会去吗?”孟乔冷笑一声,“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受了冤屈,想要洗刷清白,可是在当时百口莫辩。自然要先躲起来韬光养晦,然后择机而动。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这不,有的人已然遭了报应了。”
“孟乔,你今天唱的这一出是在报复吗?”徐春君问她。
“报复?!呵!”孟乔翻了个白眼说,“难道我不该报复吗?我的一切都被她毁了!如今我也要让她好好尝尝身败名裂,被众人不耻的滋味儿!”
当初她的丑闻被披露出来,简直就如天塌地陷一般。
人人都骂她淫妇,亲事退了,名声毁了。就连家人都避她如蛇蝎,甚至让她自尽,免得继续丢脸。
当时她不知道曾家为什么就知道了这些事,后来派人查清楚才知道,是岑云初一手设计的。
孟乔从不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她觉得委屈又愤怒。
你岑云初装清高就清高到底,当初你既然不肯讨好左正青,就该承受这样的结局!
而她做了那么大的牺牲,理应得到回报,凭什么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失了身子,又挨了一刀,才成为曾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正当她满心憧憬要过好日子的时候,却被岑云初当头一棒打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