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同为了谨慎起见,回府后又询问了岑云初的两个贴身丫鬟扶岚和临溪,最终列了个名单,交给了柯望忱。
柯望忱确信,害他姐姐的人就在这名单之上。
有几个直接被排除了,还剩下四五个,他便逐一查下去。
曾慈乍看上去丝毫没有嫌疑,但柯望忱够仔细,发觉在这位小县主身边发生过许多蹊跷事。
在一次他和陈思问的谈话中,说起了曾慈曾念姐妹俩。
他知道陈思问学医是为了给曾念治腿,因为当时曾念骑的那匹马,原本是陈思问要骑的。
还说起小时候陈曾两家的孩子经常一起玩闹,因为曾慈的年纪小,总是被当成小尾巴。
柯望忱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他让陈思问有机会带他去曾家。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去就和曾慈见了面,而且曾慈明显对他一见倾心。
而后曾念久治不愈的沉疴竟也奇迹般地好了,这让柯望忱更觉得曾慈处处透着古怪。
“你真聪明,通过一幅画就能找到我。”曾慈冷笑了两声,把画扯碎了,丢进一旁的碳火盆里。
“你让孙多寿找人掳走我姐姐,联络了东都的人,想把她卖到东都去,可惜刚出城我姐姐就被人救走。你没办法,只得赔了对方一大笔钱。”柯望忱道,“你让提了达古把你值钱的首饰都替换成假货,真的赔给了那些人。
看首饰的翠姑察觉不对,你就用食脑虫害死了她。”
“阿慈,你……你为什么要害云初啊?”曾念哭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你怎么这么傻!”
曾念以为妹妹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陈思问。
所以在岑云初和陈思问定亲后,她才会要害岑云初。
“明秀县主,你这位妹妹最先害的人可不是我姐姐,”柯望忱挺同情曾家人,“而是你。”
“什么?!”
这下在场的众人包括曾家人在内,又一次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要胡说。”曾念不信,“她怎么会……”
“你刚才有一半猜对了,它之所以害我姐姐,的确是因为陈思问。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她自己原本也钟情陈思问。”
都是假象
席上响起一片惊呼,谁都没料到曾慈居然当初喜欢的是陈思问!
就连曾家人都不知道她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思,更别说外人了。
郡王妃捂着胸口,若不是靠在儿子身上,多半是要瘫倒在地了。
曾慈的真面目一点点被揭开,于外人而言多是震惊和厌恶。
她却是痛心疾首,百思难解。
“阿慈,你……你真的做出了那些事?”郡王妃流着泪问小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怎么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生了姐姐之后还要再生一个我?!为什么姐姐什么都好而我却处处略逊一筹?!”曾慈忽然间爆发,对着母亲又喊又叫,“你和父亲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要像姐姐一样。我为什么要像她一样?!你们为什么那么偏心?!”
“你好糊涂啊!你们两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哪里不疼爱你了?”郡王妃满心委屈,“再说你姐姐好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人家都说姐姐好,妹妹也错不了。你跟你姐姐非要争什么高低呢?”
曾念也没有想到,原来多少年来的姐妹情好只是假象,她哭着对曾慈说:“阿慈,你太傻了。便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因此惹上魔障。你这不是把自己给害了吗?”
曾慈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说教,再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相比于家中女眷哭哭啼啼,曾李则对柯望忱怒目而视:“你要为你姐姐报仇,这无可厚非。可你为什么要欺骗阿慈和她定亲?今日的围炉宴,该改名叫鸿门宴吧?请客是假,要我曾家当众出丑才是真的!枉我将你当做兄弟!”
是柯望忱亲口说的,他接近曾慈另有目的。
曾慈对她一见钟情,他便将计就计,骗取了信任之后,再一步步给曾慈设圈套。
“世子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她之前的事做得的确隐秘,凡是参与的人,只要不是她的心腹几乎全被灭了口。
我若想查到证据,就得让她再作恶,否则根本无从下手。
我姐姐大婚当天被人掳走,她凭什么要遭这样的无妄之灾?!
那天我站在十字街头发誓,便是上天入地、穷尽一生,我要找出害我姐姐的人,给她讨个公道!
至于别人怎么评价我,我又因此而失去什么,我都不在乎。”柯望忱目光坦荡地望着曾李说。
“世子你别急,今天所以如此,绝非有意让你们出丑。而是有些事,你们也该知道。
之前你嫌提了达古说的啰嗦,他之所以如此叙说,是因为曾慈最早害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亲姐姐明秀县主。”嘉铭县主上前道,“而且在座的众位都知道,虽则是曾慈做的恶,可与你们并无关系。世子现在有所责怪,但再过些时候,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们呢。”
“我的天呐!这……这一定不是真的!你们不要再胡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郡王妃真的是撑不住了,当她听说曾慈竟然还害过曾念,她真是不想活了。
“阿慈,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害过我?”曾念也不愿相信。
可是曾慈沉默不语,对此不做任何解释。
“提了达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柯望忱说。
“是这样的,其实当初小县主并没有直接让我去羞花阁子。而是让人把我带到郊外的一个庄子上暂且安身。
就在城东巩王坟南边的那个庄子上,不信的话,可以去跟那里管事的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