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闲话片刻也就散了,岑云初回到自己宫中,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想皇上来了,他每日下了朝后都要到御书房去批阅奏折,或者叫大臣过来问话。
想来今日是把事情处理完的,所以就来看岑云初。
“今日天气好,不如随朕到御花园走走。”
“我刚从那边回来,”岑云初说,“不想再去了。”
“好好好,那就不去。”皇上拉着她的手说,“今日又读了什么书?”
岑云初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案。
她对皇上依然不热情,可皇上似乎也不在意。
“刚刚有进贡来的岭南白茶,我记得你爱喝。”皇上说,“闲来无事练练茶艺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岑云初说,“皇上不如去别的宫里走走。”
“每次朕来你都要往外赶,真是岂有此理!”皇上虽然这么说,可也并没有真的动气,反倒把岑云初抱进怀里,“你以为别人不这么劝我吗?”
“那皇上应该听劝才是,”岑云初说,“我可不想被人议论成迷惑君王独占恩宠的祸水。”
“谁敢这么说你,朕先砍了他的脑袋!”皇上说,“你可知道他们劝我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岑云初摇头,也许是表示不知道,也许是表示不想听。
可皇上太宠她了,哪怕她这样耍小脾气,还是觉得她无比可爱。
“朕就告诉他们,朕皇子也有了,公主也有了。内外都太平,也并没有因此给岑家加官进爵,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谁再天天跟我说雨露均沾,我就给他纳二三十个妾,让他每日里行云布雨,广种薄收去!”
岑云初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皇上更高兴了。
“就应该多笑笑,一看到你笑,朕有多少烦恼都不在意了。”皇上长舒了一口气。
可岑云初笑过一下之后就不再笑了。
“不会是宫里有人说三道四吧?”皇上生怕她受了委屈。
“没有,”岑云初自然不会诬赖人,“大家处处都恭维我。”
虽然她这么说,但脸上始终淡淡的。
皇帝自然要哄她开心:“他们从宫外买了一对鹦哥儿回来,学人说话可快了。叫他们拿进来给你瞧瞧。”
皇上的赏赐太多了,岑云初的宫里都快要堆不下。
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四时衣裳,这都已经太司空见惯了,岑云初也不稀罕。
皇上就变着花样儿,挖空心思地送她好玩的东西。
这对鹦哥儿一蓝一绿,都长着通红的嘴儿。
装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见了岑云初就说娘娘好。
“娘娘,您听,这是奴才刚刚教它们的,这两个小东西学得多快。”白福笑吟吟地说。
岑云初拔了头上的珠钗逗弄它们两个,又教它们念诗。
妙的是这两只鹦哥儿不但能很快学会,竟然连语气神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喜不喜欢?”皇上贴着岑云初的鬓边问。
岑云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今晚我要歇在你宫里,不许赶我走。”皇上说。
岑云初心说,就算我赶你走也没用,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
出难题
操办饯花的事,最后还是落在了岑云初头上。
“娘娘,我看崔瑞妃怕是没安好心。”扶岚捧着一碗茶汤递给了岑云初说,“我听说是她特意求了皇后,还跟咱们的人说,因为娘娘您是圣上心尖上的人,这事儿就得您来主持才行。”
“我看这崔瑞妃也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临溪也说,“看她这笑面虎能装到几时。”
岑云初却并不在意,缓缓说道:“我和她毕竟有宿怨,她必然怕我朝她下手,与其每日悬着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算看出来了,这崔家人没有几个长脑子的,崔瑞妃比她妹子也强不了多少。”临溪摇头道,“她也不想想,凭咱们娘娘随便在皇上跟前说几句话就够她受的。
咱们不理她,是她的福分,谁想她偏偏不要福分,非要往窄路上走。”
“可事到眼前,不接手过来是不行了,毕竟这是皇后的吩咐。”扶岚说,“若只是操办个饯花会倒没什么,凭咱们姑娘的手段心胸,这都是小菜一碟。就怕有人不安分,在背后捣鬼。”
“捣鬼多半是免不掉了,”岑云初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说,“只是不知她道行有多深。”
按照规矩,众妃嫔每天早上都要到皇后宫里来请安。
但岑云初自从进宫以来见皇后的次数还没超过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