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下一个宫女背着主子担这么大的干系?
爱莲将矛头指向皇后宫里的人,这就是在朝皇后发难,这可不是小事。
如果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岑云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说道:“你起来吧!我会认真叫人去查的,虽然这件事惠妃娘娘不知情,但她到底是你的主子,我也会念她的一份情。
等到这件事处理完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岑云初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高惠妃想通过这件事和自己交好,但又不能太露骨。
自己心领神会,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并且不会让对方暴露。
这正是高惠妃想要的。
对食
钟婕妤对着孤灯枯坐,整个人动也不动,痴了一样。
玉书走过来,放下一盏安神的酸枣仁茶汤,柔声劝道:“娘娘,把这个喝了吧,您都好几日没合眼了。”
钟婕妤神情憔悴,眼下有重重的青痕。
而今的她,好似一株被伤了根本的弱柳,外头虽看不到伤痕,但内里已经摧伤透了,只剩下慢慢枯死。
“端下去吧!”钟婕妤看了一眼那碗安神茶,苦笑着摇摇头,“喝了也没用。”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现在甚至不敢合眼,害她儿子的凶手还没认罪,她不能睡!
“可是娘娘,您这么不吃不睡是撑不住的呀!”玉书一脸焦急,“奴婢真是要急死了。”
玉书说到后来忍不住哭了起来,看得出她是真着急。
钟婕妤已然冷透了的心也不禁微微颤了颤,叹息了一声说:“别哭了,我喝还不成么?”
她刚端起碗要喝,传事太监在外头高声叫道:“皇上有旨!宣钟婕妤速去祥福宫!”
钟婕妤知道这时候宣她去皇后宫中,必然是事情有了定论。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皇上是不是还会一味偏袒岑云初?
到了皇后宫中,发现除了皇上皇后和岑云初,其他的妃子们竟也都在,以及负责查证四皇子中毒缘由的一干人也全都来了。
钟婕妤进来,木然地行礼。
皇上语气温和地说:“平身吧!赐座。”
“皇上,”钟婕妤不坐,直通通地问,“您要如何处置冲儿的事?若有不公,臣妾今日也不活了!”
“钟婕妤,不得无礼!”皇后发话道,“你如今越发没了规矩,四皇子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陛下的骨血吗?!再如此无礼,本宫便要用宫规来惩治你了,不可自取其辱。”
钟婕妤听了垂下头,默默不语。
“夜深了,还把你们都叫来,为的是这事宜早不宜迟。也是为了公正起见,让你们都来做见证人。
这件事是白福在负责追查,剩下的事就让他来说吧。”皇上并没有因为钟婕妤的态度而动气,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底生寒。
白福走上前,向众人行礼后方才开口:“皇上,皇后,各位娘娘,为了不打草惊蛇,奴才虽然已经查出了几个人,但是都没有惊动他们。
如今当着各位主子的面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众人也已经发现福祥宫内外都已经让侍卫围了起来,气氛十分凝重。
“钟娘娘宫里的玉书姑娘可在?劳驾你上前一步。”白福的语气很是客气。
玉书从钟婕妤身后走了出来,众人也并没有觉得意外,她是钟婕妤跟前的一等宫女,有些事情的确要问她才能清楚。
“玉书姑娘,岑娘娘给的那三丸涑清丹可是你一直在保管?”白福问。
“是我。”玉书点点头。
“四皇子服用的时候你也在跟前,对不对?”白福继续问。
“不但我在,我们娘娘和四皇子的奶娘都在跟前。”玉书说。
“也就是说这涑清丹自始至终没离了你眼前对不对?”白福特意强调这一点。
玉书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此时她明显有些不安,但也并未多做解释。
“玉书姑娘,我听人说你和这宫里的某位公公结了对食,”白福继续和气地问,“有这事吧?”
玉书一听,脸先是一红,随即又一白。
自古以来,深宫中便有宫女和太监对食一说。
但宫规上也写得明明白白,是禁止私自对食的,除非皇上或皇后特许了,这才算过了明路。
玉书显然没得到允许。
“玉书姑娘,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白福提醒道。
玉书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