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未免太上赶着了。”郑无疾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我也这么觉得,等于拱手把银子送到咱们手上。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头回遇到这种事。
那……依着大爷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呢?”易平顺问。
郑无疾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是在想,为什么忽然间升官发财这两件事都来到了自己跟前。
想来想去,应该是跟宫里有关。
于是对易平顺说:“把这个生意推了吧!近期只拣把握的买卖做,万不可贪图利益。”
“小人知道了。”易平顺既讨了郑无疾的示下,便告辞离开了。
郑无疾喃喃自语道:“相必是有人给春君下套了,我可不能犯蠢连累了她。”
于是把思坎达叫进来,告诉他说:“我从今日起就不出门了,谁问起都说我病了,病情甚重不能见人。”
“这是为什么?”思坎达不解。
“自然是躲灾,在大奶奶没回来之前,我的病就好不了,”郑无疾道,“你只记着就是了。”
于是郑无疾真的装起病来,向朝廷告了假,不能去吏部报道。
前来探望的人都被打发走了,说怕把病气过给客人。
临盆
这一日,周仁又找上了徐春君,开门见山道:“郑娘子,看来你是打定主意,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春君虽然在宫里,却已经听说了家里的事了,显然皇后这一方已经急不可耐,事先给出了甜头,好让自己就范。
好在郑无疾够聪明,以退为进,在家里头装病,既不去就职,也不肯接受钱庄上的大生意。
实则这就已经算是回答了,因此皇后很不高兴。
周仁知道没能将徐春君拉拢过来,也不免恼羞成怒。
他本就是个心思恶毒之人,最讨厌别人跟自己反着来。
之前向徐春君示好,也不过是为了能利用她。
如今见徐春君不上道,便拿出难看的嘴脸来。
徐春君却并不因为他脸色难看,说话难听而有任何不悦,还是像平常那样,气定神闲地说道:“周公公,和皇后比起来,我不过是个草芥,并不是存心要与你们作对,只是人各有志罢了。”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从来都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周仁的太监嗓又尖又细,带着怨毒,“她岑云初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妃子。
你要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也得看看那树枝够不够粗。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完拂袖而去。
徐春君慢慢往回走,恰好一队侍卫走了过来。
领头的正好是柯望忱,他跟身边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朝徐春君走来。
“徐姐姐,我看刚才看那个人好像是皇后宫里的周仁,他没为难你吧?”柯望忱问。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徐春君笑着摇摇头说。
然后又问柯望忱:“你这阵子在宫里当差怎么样?”
“现在还看不出怎样,”柯望忱的眉宇轻挑,“不过我身边一定有人看着就是了。”
“那你也要多加小心,”徐春君叮嘱他,“过去吧!停留太久也不好。”
“给我姐姐带句话,”柯望忱道,“让她放宽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能护好她。”
徐春君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头着实羡慕岑云初有这样一个好弟弟。
徐春君回去后,岑云初正同姜暖在那儿说些以前的事情。
江暖笑着问徐春君:“徐姐姐,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我们正说的有趣儿呢!”
徐春君笑着问道:“说到哪里了?我也来听一听,凑个热闹。”
“春君,没有人为难你吧?”岑云初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尽管徐春君只字未提,也没有在神情上流露出半分,可她还是猜到了。
“没有没有,只是刚刚和遇见了望忱,和他说了几句话。望忱让我告诉娘娘你,说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姜暖听了就说:“天地生人就是不一样,像望忱这般也是弟弟,我和徐姐姐家里那样的弟弟也是有的。”
“你虽没有望忱这样的地位,却有过公爷那样的好夫君呢!人生世上岂能事事无缺?有人护你周全,便已是幸事了。”岑云初笑道。
姜暖听了点头说道:“那倒是的。刚刚咱们说起当初一起喝酒的事,如今想起来就好像还是昨日一般,可是我们三个就再也回不去了。”
“人生下来便是朝前走的,没有一个人能活回去。”岑云初道,“所幸的是我们情谊不变,这就已经十分珍贵了。”
然后又对徐春君说:“放心皇上再有不到两个月也回京了,皇后便是有所举动,也不能够在这两个月里真把谁怎么样。
顶多寻些小错,也都有延缓的余地。”
她这是在给徐春君吃定心丸。
徐春君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