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也有营生,况且就算娶亲,也不必置房子置地。用不上多少银子,你们在外头,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是做哥哥的,帮不上你们就算了,哪还能再要你们的钱。”
徐春君笑了:“咱们家虽不至于像一般的小门小户,可人口多,进项有限也是实情。
虽然是一局的日子,可当家人也不定能时时处处顾得上。
你自己房里也要备着些,万一有些为难处,也好有应急的。”
徐道庆如今改邪归正,不像之前那样混账了。
做事谨慎,也不想着只顾自己。
徐春君看见他改好,也是从心里高兴,毕竟是同父的兄妹,只有盼着他好的。
徐道庆把眼泪咽回去,自嘲地笑着说:“五妹妹,我在你面前真是羞愧得紧。
之前我们待你实在不像话,你不计前嫌,还一力拉扯我们。
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猪狗不如。”
“三哥哥快别这么说,”徐春君忙打断了他的话,“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谁还没个犯糊涂的时候,我这几年回不了京城,父亲那里就得你和道凯多尽孝了。
这银票你拿着,再不拿就是把我当外人看了。这里还有一副护膝,是我做的。
你的腿天冷了难受,千万暖着些。”
“哎!哎!”徐道庆吸吸鼻子把护膝和银票都接了过来,“你去年冬天给我做的护膝都好着呢,怎么还做?
这东西最累手了,你忙着张罗出门,还挤出工夫来给我做这个。”
“也没多做,就做了这一副。”徐春君说:“等娶了嫂子过门,就用不着我了。”
徐道庆是真心觉得对不住徐春君,他以前总偏心地以为徐春君是在装好人,收买人心。
后来才明白,徐春君是真心要把这个家扶起来。
她有太多机会可以把他和徐道凯弄死,可她都没有。
她不是没理由那么做,更不是做不到。
她只是顾念手足之情,不对家人出手。
这是徐道凯也从那边过来了,有些脸红地走到徐春君面前,
从怀里掏出个崭新的平安符来,说道:“五姐姐,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平安符是我去观音庙里求的,你戴着吧!”
“有心了,”徐春君笑着接过平安符,又摸了摸徐道凯的头,“在家听大人的话,多结交有本事有品德的人。”
“我知道了,五姐姐。”徐道凯答应道。
“你现在长身体呢!我给你拿了些补品,叫常妈炖给你吃,别不当回事。”徐春君叮嘱他道,“有什么事。二哥二嫂顾不上你就找三哥,或者找三姑姑也是一样的。”
徐道凯也答应了。
他如今也不再胡闹,老老实实学做生意。
徐春君最放不下的是老父亲和最小的弟弟徐道启,因此跟秦姨娘说的话最多。
秦姨娘笑着说:“五姑娘,我是实在舍不得你走,可由不得咱们。
你只管放心陪姑爷去赴任,家里的事情不用悬心。
想也是,这么一大家子,能有什么事?
倒是你们,去那人生地不熟的陈州,千万小心在意,保重身体。”
徐春君在娘家待的这几日,怀里总抱着徐道启。
众人都说:“他都那么大了,你还抱着他,当心胳膊酸。”
徐春君却说:“他才多大啊!一点儿都不沉。更何况我离开京城想抱也抱不到了。
等几年回来,他长大了,一来多半不记得我了,就算记得也不会再让我抱了。”
“五丫头真是个疼人的,”众人都笑,“数她最疼道启。”
“前些时候有个相士,说这孩子将来了不得,是做宰辅的器局。”徐春乔笑着说。
“可不敢乱说,”秦姨娘忙打断她的话,“术士之言,哪里有真话。”
徐春君也只一笑,没说什么。
不管徐道启将来如何造化,如今的徐家已经显出了蒸蒸日上的苗头。
她尽了自己的一份力,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出了本家外,还有不少人家要设宴的,徐春君都推辞了。
只去了陆夫人家里,说了大半日的家常,又吃了饭才走。
到了启程这一日,众人都到码头上去送行。
徐春君和郑无疾与众人一一别过了,方才登船离岸,往陈州去了。
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