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丛大人她认得,但两家没有什么交情。
却没想到陈思敬也来了。
“郑夫人,我和陈大人是奉命来陈州办事的。”丛明章向徐春君说道,“不巧的是郑大人不在,我们便出城去找他吧!”
徐春君也不问他们找郑无疾所为何事,毕竟她一个妇道不可过问公事。
只是行了个礼说:“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失迎候,还望见谅。
我家大人的确早早就出城去了,想来二位是有要紧的事情,我也不敢耽搁。
就叫人带你们出城去吧。”
说着就叫那门子拉了马在前头带路。
陈思敬只是在徐春君刚刚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此后便微微垂下了眼帘。
动心容易,守分寸难。
徐春君已嫁作他人妇,自己就该恪守礼节,不应再给她带来任何困扰。
何况看她的样子过得很好,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陈思敬等人走后,紫菱问徐春君:“姑娘,咱们要不要也出城去看看?”
“大人本来也要我去的,过一会儿来接我的人想必就到了。”徐春君看了看天色说。
开挖河渠是她和郑无疾一起商议定下的,表面上那些说辞都是用来糊弄旁人的。
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造福当地百姓。
郑无疾早就说他先到那里去,等安排妥当之后再派人回来接徐春君。
所有的事情他都愿意和徐春君一同经历,在他看来,所有人的夸赞都不及徐春君一个肯定的眼神。
徐春君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坚持要到那里去。
果然没一会儿郑无疾派的人就到了。
徐春君坐上轿子,紫菱和阿蓑在后头跟着,往城外去了。
等徐春君到那里的时候,丛明章等人早已经到了。
在场的有好几万人,除了各级官员,还有不少乡绅商贾,连淮阳王的小儿子姚正也在。
这些人都是郑无疾邀请来的。
除此以外,就是参与挖河渠的这些百姓,每家至少有两个人前来。
郑无疾面泛红光,神采奕奕,如今的他比在京城的时候更黑了一些,也更健壮了。
尤其是他的眼神,和以前浪荡子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因此陈思敬刚一见他,就想起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典故。
两位钦差的到来,丝毫也没有让他慌乱。
这倒让丛明章有些意外。
但他也并没有直接向郑无疾兴师问罪,只是说:“今日这场面生的壮观呐,郑大人可真是好大的手笔!来到陈州不过几个月,就弄了这么大的工程,回京后我可得如实禀报。”
他就是要看一看,郑无疾今天到底会搞什么花样出来?
他越是浮夸,越是炫耀,自己就越有把柄可抓。
“二位能在今日到来可真是巧了。”郑无疾笑眯眯地说,“下官才智有限,只是想着兴修水利,造福地方。若着河渠在京东之前不挖通,明年春耕灌溉就无法实现。
百姓们嗷嗷待哺,身为父母官实在是难以安寝呐!”
从明州微笑点头,却并不说话,他心里想着郑无疾这人向来油嘴滑舌,好听的能说三马车。
可他再怎么能说会道也掩盖不了事实。
一来役使民夫超出常规,连老人和孩子都用上了。
二来不但不给这些人工钱,还跟朝廷要拨款。
虽说拨款的数目并没有超出工程费用,甚至明显要少许多。
可这些钱最后还不是都让他中饱私囊了?
另外这些河渠虽说挖通了,可实际效用还有待检验。
若是查出来偷工减料,伏有隐患,那可更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相信郑无疾未必不知道他们此行是何目的。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要临时想办法,只怕也晚了。
刻石记功
因为天气有些冷,百姓们大多缩肩拱背,一副瑟缩的样子。
不少人都心生埋怨,只是不敢说出来。
郑无疾站在高台上,向众人说道:“数月以来大伙儿都辛苦了,河渠今日竣工,请各位都来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