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说起这些我心里头怪酸的。”姚若薇的眼圈都红了,“我三嫂嫂病重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叫我以后少做些针线活,免得太累。”
“县主快别伤感了,三夫人那么好的人,便是故去了,想必此时也已投胎到好人家去了。”
“瞧我,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你见笑了。”姚若薇不好意思地说。
“县主是真性情,难得的赤诚人。”徐春君两句话便化解了尴尬。
“说起来你的针线可实在是太好了。”姚若薇此时脚上穿的就是徐春君做的那双睡鞋,“这鞋我一直穿着,竟是越穿越舒服,再换上其他的睡鞋都不成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做的呀?怎么我们府里的人竟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手艺。”
“说起来也没什么,县主若稍留心些就会发现这鞋底并不是完全平的。”徐春君笑着解释道,“足弓的地方高一些,足跟的地方稍微低一些,这样就会格外舒服。”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姚若薇留神踩了踩,发现果然是的。
“这还是我三姑姑教我的呢。”徐春君说,“若说心灵手巧,我可赶不上我三姑姑。”
“你们家的女子真是个顶个的出挑。”姚若薇说,“我有件事儿要烦你,因为和你不见外,所以就直说了。”
“县主直说就是,跟我不必客气。”徐春君应道。
做寿礼
姚若薇刚要说,又猛地失笑,说道:“瞧瞧我,也太不讲礼数了。
请了你来,不好好地款待,见了面就说有事请你帮忙,可实在太不像话了。”
说完又让徐春君喝茶吃点心。
桌上早摆好了十几样精巧的点心,都是新做好的。
“我一边吃着一边听您说。”徐春君说着拈起一块梅花样式的山药糕来,“这叫两不耽误。”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了。”姚若薇笑道,“你知道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心里头有什么事也搁不住。真叫我那么弯弯绕绕地说话,我还真不会呢。”
“县主这性子特别像我的一位好友,难怪咱们两个投缘。”徐春君也笑了。
姚若薇听了忙问是谁?
徐春君便说是姜暖。
姚若薇听了点头:“我虽没见过她,但能和你是好友想必也是个极好的。”
“阿暖性情直率,为人恳诚,实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徐春君对自己的好友不吝夸赞。
“那我可就说了。”姚若薇眨眨眼睛,“其实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我父王下个月过寿。
我如今在娘家,不比往年派了人送寿礼。
想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了,我能在他身边的日子又有限。
所以就想好好地尽一尽孝心,咱们都是做儿女的,你想必能明白。”
淮阳王富可敌国,他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
但作为他女儿的姚若薇却像天底下所有的女儿一样,只想给父亲最贴心的礼物。
不一定多么贵重,但一定是他需要的。
“县主想要给王爷送寿礼,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徐春君问。
“其实早几年的时候,我就想亲手给父王做一双鞋。这时候天气正冷,他又有脚痛的毛病,年纪越大就越厉害。”姚若薇轻叹一声说,“那时候三嫂嫂还在,我说让她帮忙,她的针线活儿是极好的。
只是鞋还没等做完,她便病了。
我给父王做的那双鞋始终也没有做完,事情虽然不大,但一直搁在我心里。
我因穿着你做的睡鞋觉得格外舒服,就想起来你能不能帮帮我给父王也做一双称脚的鞋子。”
徐春君听了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呢!原来不过是要做一双寿鞋。”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你会做当然不觉得难了。我这样笨手笨脚的,可不觉得这是件容易事。”姚若薇说,“只是实在有些麻烦你了。”
“县主不用同我客气,”徐春君道,“我能尽一份心也是好的。”
“就知道你是个痛快人。”姚若薇很高兴,“你掂量着都用些什么料子好?我们这儿有库房,一会儿叫她们领你过去瞧瞧,先把料子选好了。”
“你们府上想必什么料子都有,这不是最要紧的。”徐春君说。
“那你说什么最要紧?”姚若薇赶忙问。
“你说王爷有脚痛的毛病,那他的鞋就得格外在意。”徐春君说,“只是男女有别,咱们也不能直接去看王爷的脚呀。”
“这倒是的。”姚若薇点头,“每个人的脚都不一样,想要穿着舒服,可真是得量脚定做。”
“那不妨拿一双王爷平日里穿的鞋。”徐春君说,“鞋子穿的久了,也能大致看出脚型来。”
“所以我说你和我三嫂嫂特别像,当初我说要给父王做鞋的时候,三嫂嫂也是这么说的。”姚若薇说,“看来你们聪明人总是能想到一处去。”
“做鞋嘛,总要有鞋样子。”徐春君笑着说,“否则还真是不好把握。”
“我父王的鞋可不是好拿的。”姚若薇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他不要的鞋绝不会给别人穿,也不会留着,直接命人拿去烧掉,衣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