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仪不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可她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皇后只是有一副温和的面孔,实则她的心比谁都狠。
她根本就不在乎冯昭仪母子的死活,她只想让她们做自己和太子的垫脚石。
别说只是让三公主下嫁到吐蕃,就是让三公主殉葬,她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冯昭仪心中燃起的希望被彻底扑灭了,她对皇后彻底死了心。
想着若是真的让灵犀去和亲,皇上一定会跟她这个生母说的。
到时候无论如何她也要尽可能保住自己的女儿,就算不能,也要争一争。
最起码对得起自己的心。
此时岑云初正在玉成宫里看着宫女逗弄五皇子玩儿。
这孩子已经满八个月了,而且明显早慧。
他见了皇上会称呼父皇,但却执拗地管岑云初叫娘。
他喜欢看岑云初下棋和写字,对于一般的玩物都不怎么感兴趣。
最喜欢的就是看天上的星星。
皇上对他的宠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光凭因为他的出生而大赦天下,就可见一斑。
有不少人都说皇上总有一天要立他为太子。
作为父亲,当然要把最喜欢的儿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又何况岑云初母子如此得宠,五皇子如果不能继伟,将来他们母子一定会死得非常惨。
“圣上还没忙完吗?”岑云初问白福。
“应该快了。”白福躬身答道,“娘娘有什么事?”
“我倒是有事要跟皇上商量,”岑云初说:“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
皇上每天都会来她这里,哪怕再忙。
枕边风
午膳的时候,皇上依然在和大臣商议政事。
派人过来知会岑云初,让她自己吃饭,说晚上的时候一定过来。
岑云初也不在意,叫临溪:“你去把水昭仪请来,和我一起用膳。”
临溪去了一遭,水昭仪并不在自己宫中,而是在冯昭仪那里。
冯昭仪知道,水昭仪向来是不会害人。
因此便把心里的事跟她说了,自嘲道:“我真是自作多情了,只想着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事事小心,总还能有些脸面,讨个人情。
谁想到在人家眼里,我们母女两个就跟猫儿狗儿差不多。
打发猫儿狗儿还要给一块骨头呢,对我们,呵!一句话就打发了。”
水昭仪也不能深说什么,只是宽慰她道:“你也别太忧心了,这事情不是还没定下来吗?”
冯昭仪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我们娘俩儿在这宫里,向来是没人疼没人顾的。
谁叫我肚皮不争气,若她是个皇子,也不用受这份折辱了。”
随后临溪来了,冯昭仪便把话打住了。
水昭仪听说是岑云初要请自己过去一同用膳,便笑着说:“那敢情好,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过去”。
临溪离开之后水昭仪对冯昭仪说:“依我说,不如你去求求贵妃娘娘吧!
你也知道,谁也没有她得宠,若她真肯替你们说一句话。那倒比皇后说的还要管用呢!”
冯昭仪听了苦笑着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别去自取其辱了。谁叫我以前眼瞎跟错了人呢?
在皇后那儿,我已经讨了个没趣,又何苦还拿着这张老脸,再让人戏耍一顿?”
冯昭仪看来,岑云初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和皇后棋逢对手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自己之前虽然对她没有做出格外过分的事来,但是言语上却很是刻薄。
这么多年,她一力奉承着皇后,尚且讨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是一向不睦的岑云初呢?
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水昭仪也没有深劝,毕竟这事儿她也没有把握,又陪着冯昭仪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告辞。
岑云初见了她就笑着问道:“我听临溪说你在冯昭仪那里,你们敢是又摸骨牌了?只是不知道输赢如何?”
水昭仪并不隐瞒,说道:“摸什么骨牌?冯昭仪这几天正闹心呢!可没心思玩儿。”
“是因为和亲的事吗?”岑云初也不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