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开奏折略看了一遍,问淮阳王:“你如何断定太子受伤是岑贵妃所害?”
“陛下,那岑氏怨恨太子,久有谋害之意。否则做什么好端端地从宫外带进牛来?
她明知太子喜欢骑马,却还要这么做,可见其心思险恶。
而且老臣接到密报,那岑氏早在入宫前便与别的男子有染,后又谄媚圣上,其心可诛!”
“那依着淮阳王的意思,朕应该拿她怎么办呢?”皇上问。
“自然要严加审讯,重重责罚。”淮阳王应声答道。
“贵妃清白不清白,没有人比朕更清楚了。我知道你们总是拿她曾与别人定亲的事来做文章,今日朕就明白告诉你们,当初是朕强抢了她。
你们与其指责贵妃,不如直接来指责朕。”
皇上此言一出众,大臣纷纷低头,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公然指责皇上。
皇上继续说道:“淮阳王既然提起了密报,朕也曾接到过密报。
说朝中有一位重臣,犯有欺君罔上的大罪!
依着淮阳王的意思,这样的大罪自然要严加审讯,重重责罚的。是与不是啊?”
淮阳王一时解不过来,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把话岔了出去。
但既然皇上这么问了,他不答是不行的,于是说道:“如所报是实,那么理应严惩。”
“好,”皇上颔首道,“淮阳王,有人上报,说你犯下了欺君大罪。你有什么可说的?”
淮阳王一听,解释道:“皇上,老臣忠心一片。如何会做欺君罔上之事?”
旁边立刻有大臣说:“这一定是有人陷害王爷。”
并且把目光都调转向了岑家人那边。
姚虎则上前说道:“陛下不知那人密报淮阳王欺君罔上究竟指的是什么事?
凡事都要有凭据,若没有证据,还请皇上治那人诬告之罪。”
这明显就是反将一军了。
“密报者说淮阳王一直隐瞒身份,他实则并非男子,而是一个女人。”皇上说完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他们还以为密报的内容是淮阳王贪赃枉法,结党营私。
谁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淮阳王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是与不是命人查验过也就见分晓了。”皇上说,“何况这件事好查得很。”
“陛下,这人分明就是在辱没老臣。找不到我败坏法纪的证据,就用这件事来作践我。
况且他也是愚弄陛下,皇上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谣言。”
“刚才兵部尚书也说了,须得有真凭实据。”岑冉开口了,“只需王爷自证清白,熟是孰非顷刻便明。又何须多言呢?”
其实不单他这么认为,站在淮阳王一边的大臣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就是脱了裤子让查验的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男人么,没有那么多可顾忌的。
就算是女人,涉及到紧要关头,也得让稳婆查验。
但渐渐的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淮阳王十分抗拒。
因此支持淮阳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淮阳王姚充,朕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是否同意查验?”皇上看着淮阳王,冷声质问。
淮阳王从未如此窘迫,此刻他好像全身的衣服都被当众扒光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大臣。
他恨不能此刻地面能裂出一道大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或是忽然间天塌地陷,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死掉。
大势已去
“淮阳王,圣上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宣事太监高声质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淮阳王的身上。
他曾无数次被众人瞩目,只是这一次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再也不是敬畏和孺慕,而是惊疑与骇然。
“姚充!朕在问你话呢!”皇上的声音并不高,也不尖利,却有着石破天惊的威严。
淮阳王猛地打了个冷战,惊慌失措地抬头,紧接着又垂下头去。
想要辩解,却终是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可以狡辩,而有些事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