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初见时都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今都已为人妻为人母。
期间或顺遂或波折,却都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那日你家姑娘满月宴,我们见你太忙,没来得及跟你多说话。”莫玉珍自从嫁到曾家之后,很得公婆器重。
她大方得体,品性温厚,又先后生下两个儿子。
可谓圆满。
“前几日我进宫去,娘娘还说许久都不见你进宫去了,想是王府里头也忙年呢!”徐春君说。
曾李娶的是鸿叶郡主,对方身份高,又不耐俗务。
因此管家的事就落在了莫玉珍头上。
这位莫二小姐,虽然看上去温温柔柔,却是一把管家的好手。
如今永贤郡王府还真是离不了她。
“县主,怎么没把你家千金带来?那孩子可真好看,又聪慧。”徐春君跟莫玉珍说完了话,又问曾念。
曾念温柔一笑:“陪她父亲下棋呢!你不知道她和她父亲更亲近,两个人一下棋就是大半天,谁叫也不应的。”
“县主这一胎也快六个月了吧?”徐春君笑问,“赶在三月里生,正是好时候。”
“我也说呢!这孩子有福气。”莫玉珍道,“而且一点儿也不折腾大人,是个孝顺孩子。”
如今曾念和陈思问也是同心同德,陈夫人不再为难儿媳,曾念的日子也过得舒心多了。
“我前儿听姑姑说,你们家六爷的亲事也议定了?真是恭喜恭喜。”徐春君因着徐琅的缘故,对陈家的事很清楚。
陈思敬行六,故称六爷。
“说起来都是缘分,公公婆婆还一直担心他的婚事。
如今总算有看中的了,所以赶紧定下来。”曾念笑得很舒心。
陈思敬的婚事一直让家里人头疼,他比陈思问还大两岁,可是还没成家。
“听说是陆侯爷妹妹家的女儿?”莫玉珍喝了口茶说,“他们家上个月才进京吧?”
“就是进京那天在路上遇到了。”曾念笑,“所以说千里有缘一线牵。”
三个人说了半天话,绿莼从家里找了来。
笑着对徐春君说:“姑娘,咱们家也来了好多客人。姑爷说了,您若不回去,他一个人招待不来。”
徐春君听了也笑:“都谁来了?可预备了饭不曾?”
“陆家姑太太一家,连同他们家新回京的二姑奶奶一家。”绿莼说,“众人指名要见您,姑太太他们已经起了牌桌,厨房正备菜呢。”
这时徐家二奶奶宋氏走过来,问徐春君:“给刚才那两家的回礼怎么定?我有些拿不准,你快帮我看看。”
“二嫂,帮你看完这个,我得回家去了。”徐春君说。
“马上就该吃饭了,急什么?有你最爱吃的羊奶花酥。”宋氏不愿放小姑子回去。
“我原也打算留下吃饭的,可是我们家也来了许多客人,不回去不成了。”徐春君笑着叹了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我叫她们把酥给你装到食盒里带回去。”宋氏说,“还有道凯从铺子里拿回的几匹上好绸子,你若用不上送人也使得。”
“二哥哥下江南去采买也该回来了,如今宫里一半的绸缎都归他采买,也的确忙了些。”
“他做生意做惯了,倒也还好。如今柏哥儿松哥儿他们看样子读书还成,尤其是五弟道启,是天生的读书种子。徐家复荣,全靠他们了。”宋氏说。
“还说呢,我带道启去我们家住些日子。”徐春君说,“早起我来跟他说了的。”
“那好,我赶紧叫跟着他的人收拾收拾。如今家里各处忙乱,学堂里又放假。去你家好歹有个清净的地方让他读书。”宋氏忙叫过一个丫鬟来,让她去传话。
“只是随身的衣服带上几件就够了,别的我家里都有。”徐春君不忘叮嘱。
这时徐柏的母亲,徐家大奶奶也从那边走过来,问徐春君为什么家去。
徐春君只得又解释了一遍。
“大嫂,你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我该过去帮你收拾收拾的。”徐春君满含歉意地说。
“慢慢忙吧,又不急在这一时。
那边也离不了你,况且有客人来了,你不回去怎么成?
春君,徐家最难的时候是你撑了下来。”大奶奶拉着徐春君的手十分感慨,“当初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徐家的今天。”
她丈夫徐道安虽然出家去了,撇得他们母子孤孤单单。
但好在徐家如今又有了爵位,长子不在,徐柏就是长房长孙,将来是要袭爵的。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一时徐道启收拾妥当来找徐春君,徐春君便牵了他的手出门去。
“姑娘,当年咱们进京求人,我常常为你觉得不值。”上了车后,绿莼看着徐家府门上的匾额说,“可如今看来,还是你的眼光长远。那些只想独善其身的,往往连自己都不能保全。”
“这天底下什么事都要靠经营,尤其是境遇不好的时候。
总要有人先挑起重担,才能让一个家族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