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十岁以后,都要别宫另居。
只有每个月初一十五,或是特殊的节日才能到自己生母宫中拜见。
并且就算是封王,除了极少数能够带着母妃到封地去,其他的妃子都要老死宫中。
高惠妃一直的愿望就是能够跟着儿子到封地去,母子长相厮守。
只是想要达成并不容易,她原想着还要再过许多年,才有望实现。
没想到竟能提前这么多年。
“二皇子的亲事也定下来了,今年八月给他举行完大婚后,你们就可以到封地去了。”岑云初说,“惠妃,你是个明白人,我不会薄待你的。”
她的意思高惠妃自然明白。
也庆幸自己当初跟对了人。
“那就这样吧。”岑云初说,“你自己有个准备。”
高惠妃帮了岑云初,岑云初也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水容妃的儿子如今还小些,到时候也会是这样的待遇。
对皇子是如此,对公主岑云初格外爱护。
所有公主一律不远嫁,嫁到哪家去,嫁给谁,都由其生母定夺。
她觉得这些人都是皇上的孩子,也是太子的手足。
尽可能不让他们生出“来世不再生帝王家”的怨恨。
不得不说,岑云初是真的很得人心。
她有谋略,但从来不倚仗谋略。
她有权利,可从来不滥用权利。
“皇后娘娘,您有如此的心胸和眼光,大夏的盛世不远了。”高惠妃朝岑云初深深地拜了一拜。
其言亦善
这一日岑云初正盘算着请徐春君和姜暖进宫一趟。
“春君他们又要回陈州去了,”岑云初坐在寝殿廊下的椅子上,看着满院缭乱的春光说,“这一别又是好几年。”
“那奴婢就打发小太监出宫去,传娘娘的口谕。”临溪说。
“告诉她们也不必急,这几日能来就是了。”岑云初说。
正说着白福从外头走了进来,脚步有些匆忙。
“皇后娘娘,方才柯家人来报,说郡君有些不大好。”
岑云初一听就站了起来,问:“御医可在跟前吗?”
“几位御医一直轮流守着。”白福忙说,“只是情形一直忽好忽歹。”
岑云初的生母代明枝被封为河西郡君,她的身体一直不好。
去年紧着把柯望忱和嘉铭县主的亲事办了,为的也是以防万一。
打从去年入冬起,代明枝的旧疾便三天两头发作。
宫里的御医一直在跟前守着,不敢擅离。
可代明枝的病情却一直也没有好转。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她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不过是熬心血罢了。
如今白福来报,岑云初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代明枝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你去禀告皇上,就说我要出宫去。”岑云初的嗓音微微有些暗哑,但尚能自持。
“奴才来的路上,已经禀明圣上了,圣上说叫侍卫们好生护送娘娘出宫去。”白福说。
皇后要出宫,就算一切从简,也要很费一番周章。
沿途要清路,还要设步障。
等岑云初到了柯家已经将近午时了。
柯家人早接到旨意恭候,柯玉堂和柯望忱要回避,嘉铭县主在门前迎接。
岑云初从凤辇上下来,说道:“免礼吧,带我去见郡君。”
嘉铭县主亲自扶着岑云初,说道:“娘娘也不需太过担心,郡君这会儿精神还好。
早起吃了半盏燕窝,也没怎么咳嗽。”
“辛苦你了,”岑云初拍了拍嘉铭县主的手,“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嘉铭县主忙说。
她虽然出身高贵,但并不缺少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