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疾和徐春君都向他道辛苦,吴先生笑呵呵说道:“我其实做的不多,大人办的义学中,着实有几个聪明人。我把他们都挑选过来,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
“那些获罪人家的家产也全都核实完了吧?”郑无疾又问。
“明面上的都核实完了,暗里还有什么得细查。”吴先生说。
“明日你带人到淮阳王府去,看他家的荷花池底可有什么东西。”
当初郑无疾和徐春君去监狱里看淮阳王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在他家荷花池底还埋着金银。
至于真假,那就得挖着看了。
郑无疾赶着吃了口饭,连午觉都没歇,就和吴先生等人开始核对账目。
徐春君他们虽然有半年没在这里,不过留下的人也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徐春君回来并不需要添置什么。
街上的商户们自发送来许多东西,这都是老百姓的一片心意。
紫菱笑着向徐春君说:“姑娘若是这么送回去,他们必然不收,拉拉扯扯的,费好一番周章了。
不如这样吧,把咱们从京城带来的东西作为回礼给他们。”
“你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吧。”徐春君笑着点头,“正好卸车呢,就在院子里分派吧。”
到了晚上,把饭菜做好,直接端到前头去。
郑无疾就和吴先生等人一起吃了晚饭。
徐春君知道他忙,也不去打扰。
要到睡前芳菲不肯睡,还要找爹爹。
徐春君便哄着她说:“好芳菲,乖芳菲,娘抱着拍拍睡,也是一样的。”
芳菲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怎么抗拒。
正要睡的时候,郑无疾从前头回来了。
芳菲立刻醒了,伸着小手要他抱。
“小乖乖,快来。”郑无疾把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爹爹把你哄睡了,再去忙。”
又低声向徐春君说:“一路奔波,你也累了。早些睡吧!我把她哄睡。”
“你这一天才辛苦呢,不如你先躺下歇一歇。”徐春君也心疼丈夫。
“我一个大男人,这算什么?”郑无疾不肯让她再操劳,“傍晚休息的时候,我和吴先生打了一套拳,疏松疏松筋骨,就不觉得累了。”
徐春君也不急着睡,两个人在灯下低声说话。
芳菲没一会儿就睡熟了,郑无疾将她轻轻放下,又在徐春君脸上亲了一下才出去。
第二天,吴先生带了人到淮阳王府去。
抽干了荷花池里的水,果然从池子的淤泥中挖出了四十翁金银。
郑无疾具表上报。
一个月后朝廷下达旨意,这些金银一半上缴,一半留用。
并且说因为淮阳王在陈州作威作福几十年,搜刮民财,滥用民力。
为此,朝廷特意免除陈州三年赋税,以示安抚。
此旨一下,万民欢腾。
郑无疾又带着人将查抄的田产丈量分割,分给无地的百姓。
因为陈州这里土地兼并得厉害,几乎真的到了“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程度。
郑无疾深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将这些土地平均分配,每家所得虽有限,但因为灌溉不成问题,所以想要填饱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之后他又带领百姓改造劣田,诸如地势不平、肥力不足,或是引水困难的田地,在经过改造后,都变成了良田。
转眼就到了深冬,第一场雪落。
郑无疾牵着徐春君的手站在城楼上,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脊背,长舒一口气,指着远处被白雪掩盖的农田说:“明年的庄稼必定丰收,只要连着两个丰年又不必交赋税,老百姓就有了积蓄。
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商人的买卖也好做。肯让孩子读书的人家也多了,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宁王案
腊尽春回,早桃花已经开了。
柯望忱为母亲守孝在家,也已经快一年了。
代明枝去世后五个月,柯望忱的儿子出生。
如今这孩子已经六个月了。
这是宫里的太监到柯家传旨,说皇上在上书房召见柯望忱,要他收拾停当入宫去。
嘉铭县主不知道是什么事,不免有些担心。
等了好久,柯望忱才从从宫里回来。
嘉铭县主屏退了左右,问丈夫:“圣上叫你入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