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笑眯眯走过来说:“五姑娘,我一直在后头忙活着,这会儿才过来看你,一切都好吧?”
“太太也一切都好?”徐春君笑着拉住秦氏的手,“我一回来就让你辛苦。”
“这不是应该的嘛,可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大伙儿都想你了。”秦氏如今是三房主母,伶俐能干,很得人心。
她跟徐春君说了一会儿话,又得去忙了:“你且坐着,我还得到后头看看去。”
“太太快去忙吧,我回到家随便着呢。”徐春君忙笑着说。
说了一会儿家常,徐琅又小声问徐春君:“无疾得了皇上的褒奖,这次回京来必然是要升职的。”
“这个可不敢说。”徐春君一向稳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做臣子的只管听候吩咐就是,可不敢妄想别的。”
“你也太小心些了。”徐琅笑了,“我把话说在头里,无疾这次必然是要升职的,而且多半留在京中。”
徐春君往下没说什么,恰好孩子们冲进来闹闹嚷嚷的,说要放炮仗。
宋氏说道:“这才什么时候呀?就要放炮仗。好好的出去玩儿一会儿,别放了学在家就知道胡闹。”
“三嫂子回娘家去了,听说他母亲身子有些不大好?”徐春君问。
“可不是,她前几天走的时候还说呢,本来想在家等着你,谁想娘家那头又有事。”宋氏说道,“老三这个媳妇儿是顶好的。”
“等我明日容出空儿来,到三嫂娘家去看看吧。”徐春君听了就说,“这既是给三嫂长脸,也是给三哥脸上增光。”
“我昨日去看过了,你再去就叫大嫂子陪着你去吧。”宋氏说,“你呀,礼数总是这么周到。”
过了一会儿该吃午饭了,丫鬟们穿梭着上菜,屋子里酒香菜香,众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又一年
徐春君在娘家住了两天,不断有人来探望,还有人邀请。
姜暖当天就跑了来,他们家枣哥儿已经七岁了,越发像个小大人。
见了芳菲虽然脸红,可还是走到跟前把他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芳菲这小丫头从来是个哄死人不偿命的,一边说着“谢谢霍哥哥”,一边在霍枣儿的脸上香了一口。
霍枣的脸更红了,紧绷的嘴角却又忍不住上翘。
姜暖在一旁美滋滋地看着,怀里抱着阿鸾。
霍棘也跟着来了,可这小子一脸的憨,只知道玩儿。
姜暖把她叫过来,让他看两个妹妹。
霍棘嗤之以鼻:“她们什么都不会玩儿,还爱哭,没意思!”
“臭小子,有你后悔那天!”姜暖呲牙,“不知好歹的家伙!”
“你们家小三子怎么没抱来呢?”徐春君笑着问她。
“这两个就已经够烦人了,那个反正还不太懂事,就让奶妈哄着吧。”姜暖说,“徐姐姐,我今天来是直接给你下帖子的。
我家公爷说了,后日就在我们家城外的庄子上请你们家,还有望忱他们家一起去转转。
男人们打猎,咱们坐在屋子里烤着火说话。又是两年没见了,可有好多话要说呢。”
“望忱也从东都回来了吗?”徐春君问。
“他这几日休沐,就回来了。反正东都离京城也近,坐船不到一日也就到家了。”姜暖说,“等过些日子咱们两个再进宫去吧,皇后有了身孕,头几个月不大舒服。”
“哎呦,皇后又有孕了,真是恭喜恭喜。”徐春君高兴地说,“头几个月的确应该静养。”
接下来的几天,徐春君和郑无疾夫妇都在忙着应酬。
又过了几天圣上下旨,任命郑无疾为吏部侍郎。
三十岁登上这个职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郑无疾却并不得意忘形,而是更加勤谨,因此也越发受到倚重。
徐春君在内主持家计,相夫教女,早就贤名远播了。
因为回到京城,亲朋故旧多之又多,每日里迎来送往,婚丧嫁娶,就忙得不行。
加上十月里围炉,徐道凯定亲,徐道庆岳母去世,陆夫人家的满月宴……
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
这一日好容易没什么事,徐春君坐在窗边晒太阳。
此时天气已经很冷,外头的积雪久久不化。
但屋子里却暖和,桌上摆着几盆水仙开得正好。
“这宫里头赏赐的花就是不一样。”紫菱进来给花浇水,笑着说,“咱们平时养的水仙都是单片子的,皇后娘娘赏赐的可都是重瓣的。花朵儿也大,香味儿也浓。”
“这是进贡的,娘娘说她如今不喜欢花香气,所以就都赏了人。”徐春君前些日子和姜暖一同进宫,去见了岑云初。
岑云初这一胎的反应颇大,吃不好,睡不好,吐得也厉害。
和她们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头疼得受不了,只能去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