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白眨了两下眼睛,“也好,我也累得慌。”说罢他转身躺了下去,面朝里,把被子拉得老高,身子却是蜷缩着。周旺木看着心疼了一下,想说话却还是咽了,他缩回手去,捡了自己的衣服一一穿上,又从包袱里拿出件穆楚白的新衣,小心地放在床头案几上,这才悄悄地出了门。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静得只剩下了穆楚白的心跳声。
屋里缩在床上的穆楚白并没有睡着,身子隐隐有些痛意,搅得他毫无睡意。他其实并不担心会如何面对周旺木,也许当在小巷子里被周旺木看到自己这副窘相,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能面对他了。然而为什么他现在这么心慌?隐隐总有一种感觉要涌现上来。
他闭上眼,昨晚的画面尽然就绕上心头,身子是蜷缩的更紧。睁开眼,亮晃晃的墙壁入了眼,脸上是火辣辣的感觉,咽不下,也说不出。
他甚至还有些害怕。
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浑噩。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门外山寨里的弟兄,特别是那个人,温凉。
前一晚还好似刚刚与他解开的芥蒂,这会儿好似又陷了回去,温凉这个人,什么都瞒不住,这件事,只怕他早就晓得了。
闭上眼,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睡了一个新年头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屋外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不知是谁在放,顺着窗沿,那青色烟雾都溜了进来。
穆楚白咳了一咳,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腰有些疼,却还不至于下不了床。他摸了床头案几上的新衣服穿上,竟是难得的合身。开了门走出屋子,一片青烟过后,是两个弯腰的身影。
原来是邹茶与盖多多在院子里放鞭炮,也不知道万子山给他们俩买了多少,昨晚一夜没有放完,今日两人手中又是一堆。
见到穆楚白从屋子里走出来,邹茶丢下爆竹就跑了过来,一把扑进穆楚白的怀里,他抬着头扑扇着一双眼睛,笑嘻嘻地说:“穆大哥原来没有出门么,穆大哥过年好呀。”
“过年好。”穆楚白揉了揉邹茶的头发,四处一看,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他们俩,“你们没出去玩么?”
盖多多收拾了被邹茶丢在地上的爆竹,放到走廊一旁的矮凳上,这也走了过来。
盖多多抱了拳,直说:“穆公子过年好,老大带着其他几位大哥出门办货去了,只有温大哥在侧院里喝酒,没有出门。”
“好。”穆楚白点了点头。他去后院井边儿简单地梳洗了一下,直接去找了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