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听了这话,慢慢抬起了手,对着周旺木作了个揖,头埋在后头。在周旺木的眼里,温凉是点头答应了。他转身走了出去与自己的兄弟会合,可温凉的动作依旧未变,空旷的前厅下,只他一人作揖而站,四周寂静,苍白无力,三分白如雪,七分凉若霜。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温凉这才放下了手,毫无表情的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要笑出来,却终究没有笑。他一人慢悠悠地走到了宋府的储物间,临时起意,把从山寨上带下来的一套酒具拿了出来。原本以为要晚一些才用得到,到底人算不过天。
温凉拿着酒具从回廊走去侧厅,半道儿上遇到了拿着鞭炮的邹茶与盖多多。盖多多贼溜的眼睛在温凉脸上转了一圈儿,问:“温大哥没出门?”
温凉笑着说,“我去喝酒,要是有人问,就说我去喝酒。别去侧院放鞭炮吵我,不然我把你们的爆竹统统收了。”
这么一说,他们俩只得去周旺木的大屋子前院里放,只得吵了那个人,便是问起,也只得说温大哥在侧院里喝茶。
心里打了个算盘,哼着调子去了侧院,放下酒具叹了口气,点了火,温了酒,等啊等啊,等到酒暖飘香,拿着夹子把酒瓶夹了出来,浅浅地倒了一杯。手举着酒杯刚刚送到嘴边,那人来了。
穿着一身湖水色的长袍,脚底一双锦华白靴,面若中秋之月,墨黑眸子澄亮,带着微笑朝自己走来。温凉余光瞧见了,岿然不动,嘴角却是漏了些许高兴,假装是高兴。那人走近,长发一摆,布着日光点点金色。穆楚白站定了身子,略略抬起来手,略略做了个揖,轻声问:“温兄,有时间么?”
时间恍惚来到了几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阳光普照的好天,也是这么一个湖水色长袍的公子。
只是那时的公子比现在显得年轻稚嫩,背后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他站在那里略略朝自己拱着手,面目清秀,脸上宏光,笑颜如清风拂面,是温凉藏在心里怎么也忘不掉的画面。
如尘往事(温凉番外)
那时春意盎然,那时春暖花开。
那时的阳光比现在的更加明媚一些。
温凉穿着破衣褴褛假扮成流浪汉,要替周旺木去办一件事。这件事周旺木本不想让他出手,却奈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宋风。于是温凉替了宋风,与周旺木在临湘分开,一个独自回了山寨,一个孤身来到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