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各自想心事之时,温凉起身对韩缠子拱了拱手,略有些歉意地说道:“之前我下手重了些,你千万别介怀,这穴道到了午夜时分便会自动解开,我们不会透漏你半点行程,你要是担心,我们会派人看着你。”
韩缠子斜眼看向温凉,“哦,你就是天王山上那个军师温凉吗?”
温凉又拱了拱手,“正是在下,没想到韩先生你倒知道。”
“呵,你的大名谁人不晓?”韩缠子笑了一声,他收回视线感叹起来,“天谋之相,将来必一举成名天下知。”
“韩先生抬举了。”温凉低了低头。
韩缠子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但是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他又说:“拿了东西就快走吧,万一那个接头的察觉哪里不对又赶回来,横竖我也是一死,好过让你们几个拉垫背的强。”
“谁垫谁的背还不知道呢。”周旺木拿着包袱走到窗户边上,轻轻吹了一声高亢的口哨,突然从屋顶跳下一人站在屋檐边上,就着灯光去看,原来是仲孙孤临,只见他低下身拿过周旺木手中的古董,似乎并未急着走,而周旺木在他耳边交代了一番话,他这才翻身回了屋顶。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听到韩缠子在那里连叹两声,幽幽地说道:“何必为我这么个废人多费心思。”
“废人?”周旺木哼哼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谁当年只带了三个手下就能从捕快手里逃出来,你当年那么勇猛,怎么上了年纪之后就不行了?”
韩缠子转了眼珠子落在周旺木的身上,“你不会懂的,除非……”他眼神一转看到了穆楚白,嘴角竟然勾了起来,却说:“你们快走吧,免得节外生枝,这里的小厮不会难为我的,放心吧。还有,温兄弟你可说真的,是半夜就能解了穴吗?”
温凉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绝不骗你。”
“好,你们走吧。”韩缠子又是一叹,“到底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倒是真的要看看,你们怎么推翻老九,只怕我是没这个本事了。”
原本周旺木已经扶着穆楚白准备跳窗子走了,听了韩缠子的话,他却原定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看,“你不是老九的人吗?”他又问了一遍。
韩缠子没有说话,脸上多是木讷。周旺木本来还想再问,温凉却使了个眼色过来,他只得作罢。三人跳了窗户离开,留下屋子里的韩缠子一人孤身坐着,抬头不是低头不能,无语望着身前空荡荡的屋子。
那个周旺木看来似乎有龙相在身,今后必定大有作为,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那个温凉,只怕臭老九也压不住他们。只可惜两人手中都有一个软肋,要是被人抓到这个把柄,不成功便成仁。想罢,韩缠子亦是苦笑,将来的事谁能知晓,就像他一样,以前跟着臭老九入山寨的时候,谁知道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说扔就扔。
弦月弯钩,升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