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白不慌不乱地点了点头,可双手藏在桌子底下已经拽绉了自己的衣裳。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会是在父亲离世之时。”一道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不愧是坐上刺史之位的莫大人。
穆楚白心里掂量了一番,这才说,“家父离世突然,实在太过伤心,所以才去了温兄家中……”没说过谎,自然也不知道说谎时,心里会有如油煎一般难受。
“是吗?”莫封孝眯起眼睛看着穆楚白,说来,莫封孝看起来并不像那些个满脑肥肠的官儿,他消瘦的脸颊看起来露着一丝精明,虽是丹凤眼却不如别人那般无神,特别是随意的微笑,那样子……看起来像极了温凉。
莫封孝抬手刮了刮自己的下巴,明明没有胡渣,却装得像是教书先生一样,“我问过了你的两位兄弟,你倒是说说看,你对穆老爷离世的事情知道些什么内幕?”如此直白,看起来像是在查案办公,可也未免太过随意了,丝毫不像是个当官的在问话,而问得如此问题,更像是往常与朋友拉家常。
穆楚白又愣了一下,舌头差点打了结,却道:“在下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回答的那么快?故意隐瞒什么?”莫封孝又眯起了眼,却是笑吟吟地望着穆楚白。
“我……在下,在下当然不会隐瞒……什么。”被莫封孝这么问道,穆楚白一下子慌了神。
温凉不知穆楚白心里到底知道些什么,自然不好说话,脸色霎时难看下来,他担心穆楚白会说错话,惹祸上身。
那头本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穆楚青突然抬手作揖,笑着对莫封孝说道:“莫大人,今日来难道不是与我们穆家几位叙旧的么,既然是旧事了,现在也就免提了吧?”这话说得着实有些过了,可莫封孝竟然也没生气。
莫封孝笑了两声,“咳咳,也是,不过这案子在江城衙门里留了底,莫某既然是父母官,也没有不查的道理,随口问问罢了,穆兄你何必那么紧张呢。”
回到穆家
酒桌上的话说了永远都留在了酒桌上,虽然是白日里只能以茶代酒,而就此过后莫封孝便再也没有提过穆老爷突然离世一事,大抵也只是穆楚青与莫封孝之间谈天说话,偶尔别人插上两句,气氛却就此缓和了下来。穆楚白这会儿才看清了桌子边上到底坐了哪些人。
与他相对而坐的是莫封孝,他右手边席位上座的便是穆楚青,只是让穆楚白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兄长一旁坐着的人,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却是微笑着望向莫封孝,或是穆楚青,他的眼神有些扑朔,穆楚白亦是看不太清。
这个男人是莫封孝带来的师爷,名叫乐遥,这却是后来温凉为穆楚白打听来的。先前他并不知道这男人是谁,只是依稀之间觉得他很眼熟,似乎在某个烟雨的日子里见过他,可是怎么想,却都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