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阵营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只不过桂鸿习惯了,后来的温凉也习惯了,可刚来到这里的穆楚白却不习惯。他刚一走进,立即皱眉捂住了鼻子。周围有人向他投去了不满的目光,穆楚白只得放下手,呼吸变得慢了下来。
温凉先带他们来到开会的营帐下,对其他几名军医稍稍交代了几声,又说桂鸿的阶位还是如原来一样,其他的军医都要听他的安排。至于这位尹肜曦,温凉便就让他跟着桂鸿,省得给他惹出什么事来。
安排完这些事,桂鸿与穆楚白就被安排到了一只不大的帐篷下,说是他们休息的地方。帐篷里摆设意外有些考究,两张木床上铺着厚实的床垫,桌子之间靠近边缘的地方,并排放着两只木质的案几,而两边的床尾,竟然还有摆放衣物的小木柜。
穆楚白看了只发愣,道:“这……行军打仗,这些东西也要搬走?”
桂鸿不以为然地往床上一坐,道:“我们这里是后防部队,一般驻扎之后极少移动,前线受伤的士兵会直接送到我们这里来,如果跟着大军移动,这些士兵也要受到颠簸之苦。”
穆楚白点头,“受教了。”
折腾了一天,桂鸿也累了,也没有顾上后来士兵送来的晚饭,就脱了外袍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穆楚白只是啃了两块饼,尽管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他却吃不下更多。他缩在自己的床上,那边桂鸿的呼噜声轻轻的传来,而他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抱着自己的双腿靠在帐篷边上,一切的事情在他脑子里盘旋来盘旋去,他总是在疑问,却没有想过答案。之前脑子还挺混乱,但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的内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现在只是在想周旺木,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想到他还在军队就觉得很安心,然而周旺木却不认识他。这也是应该的,换了一张脸,谁还认得出?
穆楚白看了一眼睡得香沉的桂鸿,他悄悄地下了床,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军营里,因为夜深而人静,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每一处帐篷之间都竖着有木桩撑着的篝火,用以照明。穆楚白四处看了看,走到了自己休息的帐篷后面。他们的帐篷就在此处军营的边缘,后面便是将他们与瘟疫区隔开的栅栏。
穆楚白走到栅栏边,虽说是隔开了,但瘟疫区的营帐离他们的距离还有一些,在夜色中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也就只能远远看见矗立在那里的篝火。
穆楚白爬上栅栏坐在上面,仰天去看,今夜无月,甚至无风,只有一条绚烂的天河悬挂在半空。
他仰面看去,幽幽地叹了口气。
坐了一会儿,他忽觉身后有人向他走来,不是士兵,脚步并不快,难道是桂鸿?
猛地扭头去看,穆楚白差点要从栅栏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