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天边的红日已经全然升了起来,金光洒在一片大地上,还有些暖和。
孙邵飞突然站在最前面,抬起手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出发!”
桂鸿回头推了一下穆楚白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孙邵飞的身边。
他们这次分成两队,桂鸿跟着孙邵飞的队伍往东北方向,在抵达沧州之前,须得在交河山上与安则远的队伍会合,再前去沧州。而这次护送他们的骑马队,便是由周旺木统领的。至于温凉那一队,则是由仲孙孤临来护送,这恐怕就是为什么温凉并不高兴的原因吧。
虽说是周旺木的队伍亲身护送,可并没有像穆楚白想象中的那么尴尬,毕竟孙邵飞这支队伍的人可不少,除开桂鸿不说,身后好几人都是军队中数一数二颇有医术的军医。
穆楚白记不得他们的名字,唯独记得他们与桂鸿的关系并不好。可能这些军医都是千户出生,或者本来就是德高望重颇有名望的医官,即便桂鸿再有本事,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个从山里出来的,充其量那些本事也只是野狐禅。
桂鸿与他们没有多少话可以聊,更别说是穆楚白。他们俩只能低头默默赶路,不理会那群正在聊医术聊得投入的医官,那群医官也不理会他们。
他们整齐的排成一列,沿着脚底下一条坑坑洼洼却十分宽敞的道路上往东北方向而行。周旺木的骑马队跟在他们身边,前头领路的,后面压阵的,而周旺木与两名士兵则是来回在他们队伍旁边走动。
穆楚白总是忍不住要抬头去看,看着周旺木骑马从队伍的后面跟过来,走到前列,又从前头停下脚步看着队尾。他心里有一种渴望,希望周旺木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但是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在帐篷里对峙的时候,周旺木就没有认出他来,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来承认他?甚至在这个时候,周旺木把他们俩都当做了陌生人,别说是他,连桂鸿都不予理睬。
大概这种想法太过明显,桂鸿几次用胳膊肘去顶穆楚白的肩膀,告诉他别在分神了,好好赶路。
几次提醒下来,穆楚白便不再遐想。
他们在离开了原本的营地之后,又徒步走了五天。前几日一路上还在聊天的医官们,此时已经统统都闭了嘴不再说话。他们宁可把体力节省下来赶路,也不要在毫无结果的争论上喋喋不休,他们之前看起来还颇为精神,可到底没有经过操练,要如行军般赶路着实要了他们的命。
到了第七天。周旺木手下的士兵与他一起改为徒步行走,而是将马匹全都让给了那些医官。即便是孙皓飞,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这些医官,而他能做的也只是不骑马,跟着周旺木一起走而已。
说来,打从孙皓飞同他们一起赶路之后,他的话就越发的少,与周旺木能说上的话,无非只有几句,不是研究接下来要走的路线,就是算着日子。
而那些聒噪的医官们已经没有力气再靠着自己的双脚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