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他淡淡开口:“李叔,来接我一下,我把地址发你,记得带把大点的伞。”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宾利停到门口,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拿伞走进店里。
陈聿抱起安弥走出包间,男人迎上来,陈聿接过伞打开走进雨里,同样没让安弥淋到一滴雨,就是上车时也没有。
进了车里,陈聿还是抱着安弥,一刻也不愿意撒手。
安弥枕着他胸口睡得迷迷糊糊,不时梦呓一声,像在低低喊他的名字,这时,陈聿的唇角就会自然而然地扬起。
外面的雨还在下,夜色潮湿,车内却始终干燥,温暖。
车开到了公寓楼下,陈聿抱着安弥下车,再撑伞抱她走进小区。
上了楼,门还没打开,三只猫都跑来门口等着,开门进去后,陈聿走哪儿,它们仨跟哪儿。
“自己玩儿去,今天我可没功夫陪你们。”
丢下这句,他抱着安弥上二楼,进了自己房间。
他将安弥放在了自己床上,帮她脱鞋子,脱外套,再给她掩好被子,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接来一盆热水,给她擦脸。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安弥没有被他弄醒。
安弥睫毛很长,轻轻垂下来像两片漂亮的鸦羽,衬得她生出了一种与平日里不同的柔软与宁静。
其实她五官线条本就柔和,只眉眼生得英气,此时那双总带着疏离和冷感的眼睛闭着,自然而然地,她整个人气质便温柔不少,但不管她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很美。
便是看上一整天,一整年,一辈子,都始终会为她心动的美。
陈聿撑着床沿静静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肌肤像浸水的白玉般清透润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去亲吻。
明明他就在今夜已经吻了她许久,但此时看着她,他还是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
除了她的双唇,他还想吻她的侧脸,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她的头发……想吻遍她身上每一处地方。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安弥浅浅的呼吸。
她的呼吸明明平稳而均匀,可陈聿听着,却莫名想起她被他吻得换不过来气时的喘息声。
那一声又一声的喘,不断回荡在脑海,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觉得口干舌燥。
腹中像是有一团火窜到了胸口,又一路烧上喉咙与口腔,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绷起。
他压抑着那一团火,表情隐忍,目光深沉到了极点。
可还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像一种无可救药的蛊毒,在他身体里蔓延,渗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击溃他所有理智的堤,让他想抛却所有的道德感。
渐渐地,他的眼底染上情欲,像被什么牵引着,他慢慢俯身,一点一点朝床上熟睡的少女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少女的呼吸轻轻喷在了他脸上。
那若即若离的触碰像鸦片一般蚕食着他的意志,他几乎是用尽所有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没像之前那样狠狠地,重重的吻她,双唇轻落在她额间。
极轻微的触碰,尾净却余长。
他在那一处停留了很久,直到身下的少女梦呓般嘤咛了一声,他才睁眼,双唇缓缓离开她的额头 。
又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后,他伸出一只手捧住她半张脸,拇指轻轻摩挲,然后低声对她说:“晚安。”
说完,他起身,离开房间。
他没法跟安弥继续呆在一个房间,会忍不住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一夜宿醉,安弥再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哪怕头痛欲裂,安弥也是猛地蹦了起来。
她警觉地四转张望,大脑飞速转动。
这是陈聿的房间!
她为什么会在陈聿的房间?!
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迫使自己冷静,开始拼命回忆。
第一幕回忆起来的画面,是她捧着陈聿的脸主动吻上去。
她整个人呆住。
靠……
靠!
靠!!!
完了,完了完了。
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慌张无措,大脑混乱如麻,心跳又重又快。
更要命的是,她还想起来自己说的那些鬼话:
酒都不陪我喝,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