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下(1/2)

黑发青年的目光追随着那抹深红se的身影,微笑着对向他敬酒的给事中道:“本官离席片刻。”

“许大人去往何处?”给事中已经喝多了,拽着他的手晕乎乎地问道。

黑发青年对他点点头,扯开他的手,没答话,直接起身向殿外走去。

回殿的路上夏茜茜没坐轿子,想饭后散散步,沿着朱红的g0ng墙慢悠悠地行着,悦悦和顾梦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娘娘。”身后传来温润的声线。

夏茜茜分明对这个声音一点都不熟悉,脑海中却自动冒出了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许大人的脸,她转过身,站在身后的果然是他。

“许大人。”她颔了颔首,夜se下青年挺拔如竹,俊秀灵逸。

“…一定要,这么生疏吗?”许墨听闻她的称呼露出难过的表情,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什么?”夏茜茜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扯到了朱红se的粗壮g0ng柱后面。

“放肆!”

“你竟敢对太后不敬!”悦悦和顾梦两个丫头立马喝道,刚想去把许墨拉开,许墨身边跟着的小厮拦下了她们。

“如果你不希望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最好让你的丫头小声些。”他把她抵在柱子上,声音低低,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贴在她的唇边。

夏茜茜抿了抿唇,“许大人,你这样做是要被砍头的。”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g涩,从见到他开始就狂乱跳动的心脏此时跳得更厉害了,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蹦出她的喉咙。

“呵呵,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他轻轻笑了笑,离她更近了,狭长的双目深深,“茜茜,我们的约定,你忘了么?”

黑发青年的一只胳膊撑在她的脑袋旁边,用身t挡住了她另一边的去路,虽然夏茜茜知道她接下来这个动作十分有损太后的形象,但是她也没办法了。夏茜茜的身材娇小,就算加上了脑袋上大大的凤冠也不高,她低了低脑袋,灵活地从青年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许大人,”夏茜茜扶了扶沉重的凤冠,义正言辞道:“哀家并不记得与你有何约定,前尘往事,皆已成空,还请许大人自重。”既然两人是前未婚夫妻关系,那么这句话必须是万金油呀!

“悦悦,顾梦。”装完一番b后,夏茜茜对着两个丫头唤了一声,拦着她们的小厮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挪开了身子。

“告辞。”身着深沉的太后礼服的少nv整了整衣襟,扶着g0ngnv的手缓缓离去。

留在原地的男子轻笑一声,低语道:“小机灵鬼,看来是真忘了。”

他身边的小厮没听清,疑惑道:“大人?”

青年看了一眼房檐上飞走的苍鹰,骤然转身,衣摆扬起一条弧度,“离g0ng。”

“是。”

白起r0u着有些眩晕的额头,快步走出集英殿,刚刚一堆武将挨个向他敬酒,就算他酒量还行,也被灌得有些晕乎。

“将军,您没事吧?”跟在他身旁的韩野担忧地问道。

“无事。”被殿外的夜风一吹,他感觉好多了,刚想循着原路返回,却发现他已经快走到内朝的g0ng殿了。

白起抬头四顾,想找找来时的方向,没想到一抬头就撞见了这样一幅画面。一排红se的灯笼挂在g0ng墙上,夜晚的g0ng殿灯火辉煌,在那灯笼下,一名衣着华丽的少nv轻柔地扶起撞上她的小男孩。

夏茜茜和许墨分开后,就快步朝慈宁殿走去,如今g0ng内人多眼杂,她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都已经看见内朝g0ng殿的拱门了,一位步履匆匆的小太监就撞上了她的腿。

“何人冲撞太后娘娘!”悦悦已经出声喝道。

这小太监才7、8岁,发现自己撞上的是太后,惊惧异常,颤抖着跪下磕头,“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饶命!”

不知他是不是太紧张害怕了,他跪在她的腿边一只手还扯着她的裙摆,夏茜茜怕他把自己的裙子给扯下来,伸手扶起他,顺便把他的手拿开,“无妨,你去忙吧。”

“是她……”高大的青年站在原地痴痴凝望着少nv白皙的侧脸。

“将军?”韩野刚想提醒自家将军别如此唐突地盯着人家nv眷看,就发现那少nv可不是一般的nv眷,而是当朝太后,赶忙小声道:“将军,那是太后娘娘。”

“太后?”他的浓眉深深皱起,“怎么会……”刚刚的席宴上,太后坐在最上首,他一直未曾抬头直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小太监劫后余生般跑走了,夏茜茜接着朝拱门走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深深的g0ng廷中,而y影中立着的男子却在原地驻足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庆功宴后,夏茜茜又过上了和之前一般无二的日子,就在她在慈宁殿里窝得要长蘑菇,开始将前身的藏书再读一遍的时候,悦悦带来了个让她振奋的消息。

春蒐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穿越过来差不多一个月,一直呆在这方g0ng墙里,连外朝g0ng殿都只去过一次。往年的春蒐,帝王将会带领百官前往京郊的围场狩猎,百官可携带家眷,今年也不例外。

夏茜茜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遣了顾梦去问李泽言能否将她带上,结果他居然同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庆功宴那次她帮了他一回。

总之可以出g0ng,夏茜茜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下毒的凶手依然没抓到,不过人总不能因噎废食。悦悦和顾梦也很高兴,她们同样也很久没能出g0ng了。不过这回她只能带一人出去,因为打听到皇上也只带魏谦一个内侍,她不好b他还多。

让谁和她一同前去又成了个问题,手心手背都是r0u,夏茜茜只好让她们抓阄决定,最后是悦悦获得了这个机会,这丫头开心得做梦都笑出来了,而顾梦的心情就不太晴朗了。夏茜茜看着她们这样,好笑之余又心疼,如果有机会,就把她们放出g0ng吧,她是一辈子都要守在这了,不能让这几个花一般的nv孩同她一般熬si在这g0ng墙内。

既然要去春蒐,那必然是要骑马的,根据几个丫头的说辞,前身是会骑的,可是夏茜茜不会啊。所以她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换上利落帅气的红se骑马服,带着悦悦来到了g0ng内的马场,想在春蒐前学会骑马。

皇室马场很宽阔,先帝虽然不喜ai骑马运动,却很喜欢看骑术表演,因此g0ng内的这座马场扩建过几次。

管理马场的内侍早就接到了太后要过来骑马的消息,带着整个马场的仆从跪倒在地迎接她。

内侍牵来一匹矮小的枣红se小马驹,恭敬道:“太后娘娘,这匹马乖巧听话,最是温驯。”

夏茜茜打量了它一眼,枣红se的皮毛油光顺滑,黑se的大眼睛温顺清澈,她满意地点点头,在内侍的指导下尝试着先亲近它。

这匹马果然被驯养得很好,夏茜茜拿着一些麦秸喂它,它十分听话地吃完了,还t1an了t1an她的手心,痒痒shsh的,她抚了抚它的皮毛,偷偷把它的口水又擦到它身上。

小马的身上早已装上了马鞍,夏茜茜一手扶着马鞍,在内侍的帮扶下尝试着登上马背。

一脚踏上脚踏后,另一只脚跨过它的背脊,踩上另一边的脚踏,夏茜茜在马鞍上坐稳后,两只手有些紧张地牢牢抓住马鞍。

“娘娘,小的牵着它带您走走?”握着缰绳的内侍问道。

“嗯。”夏茜茜挪了挪pgu,感觉身下的马匹四肢动了动,然后迈开了步子,而她曾经来过慈宁殿,还进了膳房。”

“韩章?”这个从没听过的人名让夏茜茜怔了怔。

“……韩章是韩野的弟弟,幼时就入了g0ng。”顾梦沉默了一会,在一旁补充道。韩野和韩章幼时家贫,父母实在是养不起,就将大的卖给了牙婆,被白府买了去,小的则是卖进了g0ng里。

韩野的弟弟……夏茜茜呆呆地盯着屋内桌椅的一角,神se落寞,安娜看着不忍心,低声道:“锦和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要不然她为什么之前不说,拖了这么久才说。而且就算是韩章,说不定也和白将军没什么关系……”

确实是这样没错,若是在今日之前,她定不会怀疑那个落拓深情的青年。只是今夜他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爽约了,而他不是出事了就是有意如此。若是她作为称病的太后,穿着一身g0ngnv服在湖边被人看见……

她不愿这样去揣度他,他的真心、他的情意,她都能感受到,她想相信他的承诺他的每一句话……

过了几日,夏茜茜从杨氏的闲话家常中,听说今日大家的英雄白将军奉命去山西剿匪了。杨氏走后她无所事事地躺在美人靠上,既然这几日都在京中,为什么不来找她解释爽约一事呢?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重新坐了起来,不行,她要去外面走走晒晒太yan,呆在这里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出了慈宁殿没走多远,居然在路上碰见了带着一个小h门的周棋洛,他露出了一如往日灿烂的笑容,“j腿姑娘!”

夏茜茜却恍惚了一下,感觉恍若隔世,明明上次见到他也没有隔多久,约莫是她的心境不一样了吧。

“你最近去哪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每回和他在一起,她总感觉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小nv孩,而他能陪她一起疯一起玩。

周棋洛已经小跑着来到了她身前,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间,一脸神秘,声音压低,“这是秘密。”说完低头看了看她的脸,歪着脑袋道:“j腿姑娘,你不开心?”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似高兴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愉悦起来,“没有呀。”

“嗯——”金发少年的浅蓝se眸子眨了眨,没再多说,换了个话题,“今日yan光这么好,我们去看看之前种下的向日葵吧!”

“咦?已经开花了吗?”夏茜茜也不太清楚向日葵的花期,问道。

“嗯,春天种下的话,秋天就会开了。”少年逆着光对她伸出手,轮廓被日光模糊,“走吧!”

等到夏茜茜把手放在他b她大了两圈的手心里时,才发现她又不知不觉间被他蛊惑了!

秋日的灿美堂和春天b起来,要萧条落寞了许多,温暖春日里盛放的娇yan花朵都被秋雨打落在地,更衬得那中间的几株向yan而生的向日葵更加醒目。

“嘿嘿,果然开花了,还开得很好。”周棋洛蹲在地上,欣喜地望着他们两人共同种出来的花朵。

“嗯,是啊。”夏茜茜也在他身旁蹲下,看着努力朝着太yan生长的向日葵,大概是自己亲手种下的缘故,总觉得它们b其他的花更可ai。

少年听到她的话转头望着眼神中藏不住失落的少nv,虽然她的嘴角带着笑意,却不是发自内心。

盯着向日葵数不清的种子发呆的夏茜茜忽地觉得有一gu大力从她胳膊上传来,蹲着的她就重心不稳地倒在了草地上。而罪魁祸首却一脸笑意地也躺倒在她身旁,她撑起手臂想要起身,“你g什么呀?”

周棋洛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臂压在草坪上,转头望着和他一同躺在地上的少nv,“这样躺着望向天空,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浮在上面,尝尝那些云朵的味道,烦恼也跟着消散了。”语毕,他将脸正对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变幻着形状在缓缓移动。

夏茜茜也学着他平躺在草地上,看那些白云浮动变化,悠闲自在得好似能就这样看上一天。

“洛洛,你说,什么事会让一个重诺的人失约?”在这样放松的心情下,盘桓在她心里几日的疑问钻了出来。

“嗯……我想想。”少年清亮的音se郑重真挚,“说不定……他飞上天想带点云朵伴手礼给在等他的人!”明明说着胡话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夏茜茜被他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本领给逗笑了,“噗…哈!”你咋不上天和太yan肩并肩呢!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少年扭过头,柔软微带卷曲的浅金se发丝擦过她的脸颊,痒痒的,他蓝se的眼眸如天空般明净,浅se的睫毛又长又翘,“我绝对会遵守和你的约定,不会忘却,也不会错过。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飞速地跳动起来,为此刻这个yan光下仿若透明般的俊美少年的承诺。

和周棋洛看完向日葵回来,夏茜茜的心情好了许多,从远方而来的向日葵尚且在它不熟悉的土壤里努力挣扎着向yan生长,她也不能继续丧下去了,也不会再胡思乱想,她要等到白起回京再找机会当面问清楚。

只是慈宁殿的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她此时的好心情,夏茜茜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地将一筷子青菜夹进口中的帝王,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泽言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食物咀嚼吞咽下去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唇,才开口,“朕深觉近日里忽略了太后,日后朕该好好尽孝,多陪陪太后才是。”

去你的尽孝!你特么的b我还大十二岁好不啦!

夏茜茜再次尝试着挤出一个慈ai的笑容,就听得他低沉的声音接着道:“往后朕若是无事,都会来陪太后用午膳。”这可真是个重磅炸弹,差点没把她炸晕。

那真希望你天天都有事!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哀家也觉得自己一人在这冷清的g0ng殿里用膳怪孤单的。”才怪!她有三个妹子陪。

“既然这样,那不如朕晚膳也在太后这用?”

“……陛下政务繁忙,在哀家这耽误了就不美了。”大可不必!

冷面的帝王揭起眼皮了了她一眼,她觉得从他那双漆黑一片的双眸中看出了些许戏谑。夏茜茜面se微红地舀了一勺面前的j汤,觉得自己回绝得太刻意了。

就这样每日中午都和李泽言一块吃饭的夏茜茜也逐渐习惯了他那张冷脸,没有之前那么怕他了,还发现他b较喜欢吃牛r0u。作为帝王,是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真正的喜好的,不过在夏茜茜的偷偷观察下发现他每次咀嚼牛r0u的时候,眉眼都会舒展开。虽然嘴角弧度没变,不过她想那就是他愉悦的表情吧。

秋意慢慢袭来,中秋节这天早晨刚起床,夏茜茜就觉得小腹一阵一阵坠坠的胀痛,去到净房一看,果然k子上红了一块。

“恭喜娘娘,初cha0来了!”帮她更衣的天真悦悦倒显得十分开心,原来这还是这具身t的初cha0,怪不得她穿过来这么久都没来过姨妈,她还以为是因为刚来这里忙忙乱乱地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紧张的缘故。

夏茜茜有气无力地趴在榻上,难受得连早膳都不想吃,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这意味着她以后的每个月都要经历这样生si不得的几天。安娜给她煮了红糖水,又拿汤婆子捂着她的小腹,只是依然没有缓解。

“娘娘,今日膳房会做月饼,娘娘喜欢吃哪种的?”安娜见她实在是疼的不行,只好拿出吃食来诱惑她。

“……不想吃。”她把头埋在靠枕里,像一只虾子一般缩着身t。

“那……我就让他们别准备娘娘的份了?”安娜作势要走。

“等等!”夏茜茜直起身子抓住了她的衣角,“……我要一个蛋h的,还有一个鲜r0u的!”

晚上的时候,安娜把月饼都放在殿前空地上的石桌上,夏茜茜对着又圆又亮的月亮,夹起一块蛋h月饼,满足地放进口中。膳房真的很会做吃的了,饼皮焦而不脆,泛着诱人的油光,红豆馅软糯香甜,中间的蛋h咸味恰到好处,搭配起来简直是天作之合。

李泽言踏着月光走进慈宁殿,看到的就是月下的少nv猫一般一脸满足地吃着面前的月饼,他g了g唇角大步走过去。

看到他进殿的夏茜茜也放下银着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陛下怎么来了?”

“今夜,难道不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吗?”他特意在“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行吧,他现在没有皇后妃子,父母又双亡了,她也算得上是他的“家人”了。

他撩袍在石凳上坐下,抬眼间发现她的脸不同以往的苍白,眉峰皱了起来,“你生病了?”

夏茜茜一愣,“没有啊。”

只是他根本没听她的话,直接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魏谦道:“去宣太医。”

“不、不用了!别去!”眼看魏谦就要领命下去,夏茜茜慌忙喊道,若是让太医知道她是因为来了例假,被皇上宣了太医,那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他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讳疾忌医?生病了就去治。”这语气怎么和她爸这么像……到底谁才是长辈啊?

“真的不用了,我没事!”夏茜茜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情急之下连“哀家”都没用。

这下李泽言倒是不急着让魏谦去找太医了,扫了一眼在明hse龙袍映衬下她更显白皙纤细的手指,语调微微上扬:“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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