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子和五妮儿都跟他们俩一个炕上睡,两个小孩叽叽咕咕地笑。
赵团长梗起脖子:“睡你们的!谁不睡待会我揍谁。”
俩小孩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军子还假装打呼噜,自觉演得很逼真。
杨大姐又拍着俩小的,哄他们睡觉。
等俩孩子睡着了,她才问男人:“我跟夕夕嚼啥了让你说我。”
赵团长说:“就小严家的事,别老瞎说。”
他把林夕夕给严磊送饼的事说了。
杨大姐一巴掌呼他胳膊上:“这怨我啦?我说早上怎么饼不够吃了。对了,夕夕一开始就想多舀一碗面!”
杨大姐琢磨过味来了。
“女大不中留,你外甥女思春了,怪在我身上了?”
“你可得好好管管,人家严可是有老婆的人。”
赵团长有点不确信:“我原来也这么想,可看着又不像。我跟夕夕说这事,夕夕一点不带害羞的。真不像啊。你说她要是喜欢小严,她怎么可能不害臊。十七八的小闺女,这装也装不出来啊。还是咱们想多了。”
当舅舅的这么说了,当舅妈的也不能硬往丈夫的外甥女身上泼脏水。年轻闺女哪能经得住泼脏水,急眼了跳河跳井喝农药的也不少见。
杨大姐只能说:“也是。”
两口子都不说话,屋里安安静静地,能听到两个小家伙呼吸的声音。
但是赵团长和杨大姐都睁着眼。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的感受是另外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杨大姐轻声说:“你在部队里好好看看,赶紧给夕夕挑一个合适的。”
“嗯。”
“找个俊些的。年轻闺女,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哎哟,别拧我,嘶~知道了,知道了。”
杨大姐松开手,骂他:“你上点心。你这么大一个外甥女搁在咱们家,要是出了什么不好听的事,咱没法给大姐交待。”
“我知道,我知道。”赵团长答应了,“我好好看看。”
乔薇第二天早上醒来想翻身没翻动, 腰间有一条手臂还搂着她。
她才想起身,那条手臂就收紧,把她搂了回去。
男人的亲吻落在后肩。
乔薇迷迷糊糊拍那只搭在腰间的手:“今天不做早饭了……”
“没事, 我去营部食堂吃。你们去大院食堂吃。”男人不介意。
乔薇嗯了一声,正要再睡过去,忽然脑子清醒了, 啪啪拍他:“快放开!我得换纸,要不然血染床单了!”
乔薇连旱厕都能接受, 但真的是败给了女性用品。
没有卫生巾啊, 没有!
女性例假用品是一种近似手纸的长方形的刀纸, 粉红色。乔薇今天没睡好就是因为昨天夜里本能地醒过来过两次,意识到必须换纸了,不得不爬起来换纸。睡眠被切割成了几段,早上就起不来。
爬起来穿上衣服, 转身才看见床上铺的东西:“咦?这是……”
差点问这是什么。
生活的细节对一个人来说已经本能, 是身体记忆,根本无需特别地记在脑子里。所以生活细节的记忆不容易被触发, 比大事件的记忆要迟缓得多。
好险还是及时地激活了。床上铺的是小褥子,是例假期间专用的,作用是防止弄脏床单。因为床单尤其是床单下面的大褥子如果脏了洗起来很麻烦。这种小褥子拆洗起来就相对容易。
“我说昨天晚上怎么感觉有东西。”乔薇嘟囔。
她夜里没开卧室的灯,是在书房开了台灯换的纸,关了灯再进卧室。的确当时迷迷糊糊感觉床上铺了什么。
但这不是她铺的。她昨天上炕的时候炕上可是只有凉席。
“我给你铺的。” 严磊坐起来找衣服。
前两天他都是穿着背心睡觉的。昨天晚上被乔薇脱掉了, 精赤着上身就睡了。起身间, 肌肉块块分明。
乔薇的目光在男人劲窄的腰间转了一圈, 穿上衣服, 俯身过去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哈。”
亲完,感觉要血崩, 匆匆她就出去了。
严磊撑着炕,后仰着身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到现在还有点觉得昨天晚上像做梦。
这辈子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开天辟地头一遭。
老大的人了,受过穷挨过饿,上过战场,扛过炮挨过枪,和敌人拼过刺刀,昨天晚上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火热热地不能自控。
但……这是自己老婆,就算在她面前失控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