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了凉凉的绿豆汤和烟给木工师傅。
他们一边喝绿豆汤,一边问:“听严团长说这是洗衣服用的?”
乔薇欢快地说:“对!”
她说:“我试试。”
木工们也好奇,等着她试。
乔薇早泡了一盆衣服。
这时代洗衣服的大盆可不是后世那种小脸盆。装了衣服装了水,乔薇得用拖的才拖到洗衣架底下。
幸好试了一下,那根垂下来的木头悬得有点高,入水太浅。
木工又解开绳子给调整了一下。
再试,就顺手了。
乔薇抓着小手柄,用木棍在盆里划起了圈圈。
水哗哗地,跟着旋转。
就像洗衣机一样,而且并不费力,还顺便活动了肩关节呢。
做这个只是为了洗衣服省力而已,乔薇也没想到真用起来这么解压。
天清气朗,阳光热烈,水流哗哗旋转。
左三圈右三圈。
可惜有人在,不能扭扭屁股扭扭腰。
但也很快乐了,太快乐了。
俩木工吨吨干掉几碗甜甜的绿豆汤,凑过来,有点抓耳挠腮:
“那个……我试试?”
“我也试试!”
“别说, 这个还真省力。”玩得不亦乐乎的木工师傅说。
另一个则背着手俯身去看:“这能洗得干净吗?”
“差不多。”乔薇说,“我预先泡过了。我用矬子矬了肥皂屑,热水化开泡的。”
但小镇上的原住民很多和乡下村里是一样的, 不舍得用肥皂。
乔薇看到俩木工师傅的脸上的神情,改口说:“改天我再试试皂荚,我想了, 先把皂荚用蒜臼子捣碎了,再热水化开泡衣服, 应该和肥皂是差不多的效果。这样我可以把肥皂省下来。”
这时候最难得的其实还不是粮食, 是工业品。
肥皂这种东西很多人家舍不得用。但乔薇一换成皂荚, 立刻木工师傅们就觉得这玩意没有距离了。
他们甚至还建议她:“灶灰泡衣服也可以。“
灶台烧的一般都是木柴、干草,所以灶灰是草木灰,也具有去污的能力。本来就是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法子。
“对!”乔薇说,“这个其实就是把捶衣服改成转衣服了。捶衣服不也是为了让皂荚跟衣服混均匀吗?原理上是一样的, 就是表现形式不一样。”
她用词遣句听着就像是个文化人。
谈吐气质也很不一样, 特别大方自然,一看就像是大地方来的人。
两个木工都高看她一眼, 一个还问:“那图是你画的呀?”
“图是我画的,点子不是我想的。”乔薇笑道,“我以前在别处见过,想学起来,省点力气。”
一个木匠数个大拇指。
乔薇笑得灿烂。
两个木匠离开了严家, 推起平板车, 边走边聊。
“这干部家也没我想的富贵啊。”一个说, “怪寒酸的, 你瞧见没,还挂着草鞋呢。”
另一个说:“那凉床上摆的也不知道是啥, 靠腰的?全是土布做的。还只有一个是染过色的。”
乔薇的三个靠垫里有两个原色的,一个靛蓝的。
土布本来就不贵,原色的甚至比靛蓝的还更便宜,因为不用染色。
这严团长爱人甚至没舍得做三个靛蓝的,她只做了一个靛蓝的,另两个用了原色的。
是布没买够还是咋的?
这有点……寒酸哪。
“哪能叫寒酸呢。”一个木匠说,“你看人家绿豆汤多舍得糖,给烟也大方。人家不是,人不是那个……”
另一个也说:“对对对,不是寒酸,不是寒酸,嗯……是,嗯……”
“艰苦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