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清楚记得她在幼儿园欺负别人家娃娃的模样,她却根本不认识乔薇。
原主真的很不爱跟这些农村家属社交,以至于很多人真不认识她。
但也有几个认识的:“是严团长的爱人。”
“哪个严?”
部队里同姓的人多,光说姓氏还得问一下是哪一个。
那人回答:“就是咱军区最年轻的那个团长。”
顿时众人就恍然大悟:“哦,他!”
“我咋听说他娶了个赖婆娘?”
“……你听听你说的啥?你哪只眼睛瞅见人家赖了?”
她们都没什么文化,大部分跟杨招娣一样,甚至没上过学,认几个字还是公社扫盲班认的。
乔薇开口说话说像个干部,她们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听说是个城里的文化人。”
“怪不得。”
“文化人咋啦!干她屁事!我跟杨招娣的事,要她咸吃萝卜淡操心!”夏荷花叉腰跳脚地呸道。
最近军区在做工资评级,有一些涨工资的名额,同级之间优先给年纪大的干部。入选考核的几个人里,有她男人,也有别人,但还有杨招娣的男人赵冬生。
她当初因为推了杨大姐,害杨大姐差点流产,导致自己失去了工作。后来部队也一直不给她再安排新工作,少了一份工资,她觉得都怪杨招娣,就怀恨在心了。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她是这样的人,她男人也是个嘴碎的。
晚上回家得得得八卦这次入选名单里的战友们,其中有一句是“潘师长的闺女到咱们军区入伍你知道吧,我今天瞧见老赵对着她笑得跟朵花似的”。
这其实只是他碎嘴八卦中的一句,除了赵团长,他也得得别人的事了。
奈何夏荷花跟杨大姐有旧恨,又知道这回评级名额有限,赵团长跟自家男人是竞争关系,她单单拎了这一句,把“潘师长闺女”替换成了“新来的女兵”,拿去公共厕所跟别人八卦去了。
传了几个人,被杨大姐在农贸市场听见了。
众人听见她说这个话,互相使眼色。
其实如果今天只有杨大姐一个人来,她们也都会觉得这个事会止于两个婆娘之间吵一架、骂一场。但那个严团长爱人说话凛凛然,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大家都不想沾这个事,互相使了眼色,没人接夏荷花的话茬,轰然作鸟兽散了。
气得夏荷花在自家门口伸着脖子呸了好几口。
但晚上男人回来了,她也没跟男人说这个事。
她在村里是吵惯了架的人,心里不把这个事当成什么事。说了又要招骂,说这干啥,她又不傻。
她提都没提。
范团长完全不知道。
大院其他一些干部却已经从自己家婆娘嘴里知道了这个事,聪明的都说:“别掺和。”
女人问:“那如果真闹到潘师长那里,叫咱们去问话呢?”
男人:“咋,你还要为着范家那个赖货跟潘师长说瞎话?”
“那不能。”女人说,“她还拧过咱家娃的胳膊哩。”
另一边老家属区,晚饭后,赵团长两口子和严磊、乔薇两口子四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这个事。
“她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乔薇说,“我觉得你们可以直接转达给潘师长。”
之前可以说她完全是站在利益立场对待这个事。
赵团长跟严磊关系好,杨大姐人真的不错,对方则不知道是什么人。乔薇当然要站在跟自己关系亲近的人一方。
但夏荷花往人家潘师长家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妹妹身上泼污水造黄谣,直接踩乔薇底线。
乔薇现在面对这个事已经带有主观情绪了。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严磊问。
杨大姐忙道:“好些人都听见了。”
乔薇补充:“而且我让嫂子记下了都有哪些人在场。是吧,嫂子?”
杨大姐掰手指头:“林家的,李家的,孙家的,还有另一个孙家的……”
赵团长和严磊对视了一眼。
“那我……”他说。
严磊站了起来:“一起。”
两个男人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