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刚穿来那几天也是看他总是蹲在院子里玩小石子,反覆地、重复地进行相同的过程。
乔薇叹口气:“明白了,继续刷吧。”
她转回头继续上下舞动竹竿。
“妈妈。”身后却响起严湘嫩嫩的小奶音。
她回头看他。
“妈妈给我讲我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也很安静。”严湘说,“我可喜欢跟妈妈说话啦。”
小孩眼睛明亮清澈,笑容纯真。
一瞬就像阳光一样驱散了乔薇刚才那一点微黯的情绪。心里刹那就亮了,心情都明媚起来。
“是吗?讲故事吗?”她雀跃地问。
“没听过的故事,还有不知道的事。”
“明白啦!以后妈妈多给你讲!你不懂的就问!”
“好!”
“那我们继续刷吧!”
“好!”
农村的房子北边的墙不给开正常的窗户,只在很高的位置有个扁扁的小窗透光透气。
阳光射进来,因为是北向,不足以形成形状,而是在窗周漫射形成了光晕。
炕上的空气有种朦胧感。
母子两个一个长滚子,一个短排刷,谁也不发出声音,循着让人看久了会觉得非常舒适的规律一点一点地把破旧了的墙壁重新、渐渐地涂满白色。
当两个人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便交换位置。
严湘把乔薇这边低矮的部分补满白色。乔薇则开始刷严湘那边高的部分。
……
严磊今天心里很期待,很想知道乔薇刷墙刷得怎么样了。
大家在路口下了车之后,赵团长跟马团长才说了一句话,转头喊:“严……”
严磊已经没影了。
赵团长:“……”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天急哄哄地往家跑。”他嘟囔。
马团长说:“挺怪的。最近好像精神头特别好你注意没有。”
“是不是打鸡血去了?”
“不像,他还这么年轻,我都没打。”
打了鸡血人会红光满面,表现亢奋。确实严磊只是人看起来精神抖擞,跟打鸡血的状态不太符合。
赵团长和马团长边走边聊。
“……脖子上好几块红,也不知道咋的了。”
“我问他,他说自己揪的。”
“……揪啥?手恁欠!不疼啊?”
“我试……哎哟,这挺疼的啊。你看红了没?”
“……哪有啊。半点也没。”
老同志们孩子虽然一串一串地生,然而夫妻生活非常简单朴实。有些东西一辈子没体会过。
哪懂得某位年轻团长风纪扣松开时偶露出来脖子上一块一块的红是怎么回事。
严磊进到自家院子里就看到乔薇脱了鞋袜仰面躺在凉床上翘着脚, 一本书打开了盖在脸上。
儿子也光着脚丫坐在凉床上看书,但因为妈妈占了绝大部分面积所以他的小短腿只好搭在妈妈的肚子上了。
大白脚丫一抖一抖地。
小白脚丫一晃一晃地。
这两个人,成什么样子。
“干嘛呢?”严磊乐了。
乔薇把脸上的书拿下来, 躺着眯眼看他:“回来啦,今天不行,没力气做饭, 咱们去食堂吃吧。”
严湘放下小人书:“爸爸,我们今天刷墙了。像雪一样白。”
“好, 我瞧瞧, 刷了多少?”严磊放下东西, 直接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