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有她薇姐替她提要求了。一声姐不能白叫,那么多零食也不能白吃。
第二天,报纸来了。
乔薇又一次让大家刮目相看。
陆曼曼读了好几遍,反覆问:“你怎么能写得这么好,怎么能写得这么好。”
陆天明直笑:“别问了,问也没用。这学不来。”
写出中规中矩的稿子是可以通过学习和培训获取的能力。
但写成字里行间情绪满溢,这样强的感染力,这是天赋。
有人就是吃这口饭的
报纸是上午到的,县里的调函是下午来的。
高书记把乔薇叫到办公室,通知她:“你被借调到县委了。”
“那辆26女车给你骑。明天起,你去县委上班。”
乔薇:“啊?”
乔薇虽然是个能卷死人的996社畜, 但她前世终究不是体制内的人,对有些东西不太懂。
借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很清楚。调是明白的, 但是还有个“借”。
而且她懂世故通人情,听话会听音儿,看人会看脸色, 高书记和方主任的表情和眼神告诉她,这个借调肯定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
这种事就不能稀里糊涂的, 一定要问清楚。
好在高书记和方主任也肯给她好好解答。
“……所以, 我的关系还在这边, 工资也是镇委发?我实际上还是镇委的人。”乔薇诧异,“那我不是白给县里干活吗?镇委多吃亏啊。”
“咳咳……”方主任强行打圆场,“也不能这么说……”
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说,本质就是乔薇说的这样。所以哪个单位都不乐意自己的人被别的单位或者上级借调走。
我发着工资却给你干活, 我自己这里还少了一个干活的。
里外里亏了两重。
乔薇本来还有点拿不准的。因为她其实挺喜欢骑自行车去县里。
那段田野路真是美好, 阳光、空气、农田,老农带着斗笠赶着瘦削的老牛。长路无人, 风景如画。
骑车快一点,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慢一点也才一个小时。
小镇这种上班间隙还可以回家把忘记灭掉的灶火灭掉再回来上班的小地方的人或许会觉得上班路程太远了。但乔薇是大都市人,她从前是生活在一线城市的,每天通勤单程15个小时是标准时间, 她并不觉得远。
而且这个时间其实还是因为交通工具落后, 只有自行车。10里地换成公里就是5公里, 开车的话十分钟的车程而已。这个距离在乔薇的心中属于“很近”了。
所以距离对她来说不是考虑的因素。
但搞明白借调的本质, 乔薇就不想去。
因为人性有善有恶,但除了善恶之外, 人性里还有贱。
最典的例子就是,彩礼重灾区不要彩礼的善良姑娘反而常常被婆家作践。因为婆家觉得她不要彩礼是“便宜货”、“倒贴”,不是她善良,是“我儿有本事”。
如果关系和工资都在镇委,乔薇可不会天真地觉得县委那里就会对她的免费付出感恩戴德。
以成年社畜对社会的认知,更可能的是在那边被当牛做马地使唤。更糟糕地是原单位这边很可能也不给你好脸,毕竟你拿我的钱给别人干活去了。
这点逻辑,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明白。
乔薇立刻问:“我能拒绝吗?”
高书记咳了一声,说:“这个是调函。”
偶尔短期借调几天的话,其实都不用开调函,领导之间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通常也不指定人,就是临时有事,打电话过来“支援我们个人”,这边的领导指派个人过去就行了。
时间短,干几天活就回来了。影响不大。
开了正式调函,又指定了人。一是可能时间会比较长,一是可能那边想挖走这个人。
无论哪种,原单位都不高兴。甚至可能会觉得这个人自己有心攀高枝,怀疑ta就此一去不回了。所以被借调的人往往两边不受待见。
调函就是不能拒绝的咯?
乔薇想了想说:“我有实际困难,我带着孩子呢。县委那边不太方便带孩子上班吧,我没瞧见有带孩子的。”
县委的规模比镇委大多了,感觉工作强度和效率都高了不少。等级感也很强。
县委这里,因为是小地方,虽然也有等级,但大家互相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几乎每个人都有点背景和关系,有时候领导有点大家长的感觉,等级没那么森严。
但乔薇这两次去县里,强烈地感觉到等级差,那种职场、官场的感觉清晰了起来。
领导不仅是领导,甚至有了“官”的感觉。
方主任说:“我听说部队大院有幼儿园。县委也是有幼儿园的,就在县委办公大院里,你孩子也可以放在那儿,随时可以过去瞧一眼。”
乔薇想了想,继续问:“我可以以军属的身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