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钰见到萧瑾那一刻,委屈如洪水冲坝,排山倒海而来,她冲过去抱住萧瑾,哭着道:“三殿下,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萧瑾瞳孔一缩,呼吸都要停止,手不自觉摸向虞子钰的腹部:“什么叫孩子没了?”
虞子钰还在哭:“我的孩子流掉了,流产了。”
萧瑾只觉得头晕目眩,快要站不稳,生平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愤怒和怆痛。拳头握紧,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周身散出的杀气令人胆寒,冷声道:“我去杀了李既演。”
◎两封和离书◎
萧瑾见她衣衫单薄, 心疼更甚,脱下自己的外衫裹住她,直接横抱起来带她往屋里去。虞子钰伤心过度, 顾不了太多, 脸儿埋进萧瑾胸口, 止不住抽泣。
萧瑾抱她进入自己的寝屋, 放她在床上,摊开被子把她盖得严实,心疼地擦掉她面上泪痕, 问道:“是何时流产的?”
“今日晌午, 就在道观里。”虞子钰哭得直打嗝, 上上气不接下气。
萧瑾眉宇间结郁更深,颇为心疼虞子钰, 刚小产便跑出来受凉, 这李既演还是个人吗。且他们刚成亲没多久, 孩子就流掉,定是未婚先孕。
萧瑾未曾想过,李既演那样的人表面俨如正人君子,私下行止作风竟如此禽兽不如。虞子钰突如其来急着成亲, 想必是有了身孕,无可奈何才奉子成婚。
他摸虞子钰的脸, 说道:“你在这里歇一会儿, 我出去一趟。”
虞子钰红肿的眼里又盈满泪水,握住萧瑾的手腕不放:“三殿下,我真的好伤心, 肝肠寸断, 痛不欲生。”
平日里, 萧瑾也知道虞子钰说话以夸张居多。
可这次,他觉得虞子钰说的是真的。金枝玉叶的娇小姐,被一个塞外来的泥腿子花言巧语哄骗,未婚先孕,奉子成婚,成亲没几日又流产。
都到这个份上了,李既演还不在她身边照拂看护,由着她到处乱跑。他从小到大好视若珍宝的心上人,跟了李既演后,竟过得如此憋屈不堪。
萧瑾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他当时就该阻止她嫁给李既演。
“不哭了,你躺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虞子钰哭哭啼啼:“我心如刀割,吃不下东西,没胃口。我想要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萧瑾握紧她的手:“不要担心,以后还会有的,我们会有新的孩子的,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
说罢,萧瑾起身离开。
一路来到将军府,没找到李既演。问了下人,得知李既演去军营了,遂赶往左龙武军军营。
李既演正在大将军林洪松的公署内听训,自成亲后他一直没来军营露面,加之李奉又是个街溜子的性子。
只要李奉一占据身子,这孙子基本只会围着媳妇儿转悠,公务是一点儿也不上心,皆是应付了事。
林洪松劈头盖脸骂道:“当初见你刚从塞外回来,以为是个干实事儿的,竟不知也和那些公子哥一样的滑头。”
李既演低头听着,一声不吭。
士兵来禀,说是三殿下过来了,有急事要找李既演。
林洪松又呵斥了李既演几句,便让他出去。
李既演出来,一眼看出萧瑾眼中不可抑制的愠怒,萧瑾愤然的模样与平日里问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他奇怪道:“三殿下,发生何事了。”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李既演这轻松无事的模样,更令萧瑾怒不可遏,妻子都小产了,他居然不见丝毫紧张,还有心思来军营办差。
“好,随我来吧。”
李既演在前方走,带萧瑾往自己的营房去。刚一进房,萧瑾落上门闩,而后迎面朝李既演脸上凶狠砸了一拳。
李既演始料未及,完全搞不清楚萧瑾为何突然大打出手,径直被萧瑾一拳栽倒在地。萧瑾踏步而上,抓住他的衣领,硬实凶狠的拳头再次砸在面门上。
“三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论身手和蛮力,萧瑾必然比不过在塞外野蛮生长的李既演。可碍于皇子的身份,李既演不敢还手,只是推开萧瑾站起来。
萧瑾怒气未消,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还有脸问我在干什么,你娶了子钰,就是这样对她的,李既演,你还是个人吗?”
李既演自个儿也害臊,哪里敢让萧瑾知道,他给虞子钰“怀”了个孩子又流掉的闹剧,只是道:“在下与家妻之间的夫妻私事,还请殿下不要插手。”
话毕,他便想离开,还要回去安慰虞子钰呢。
萧瑾厉声喝道:“李既演,你对得起子钰吗,你怎么敢这么对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李既演匆匆走到门边,又转身问。
“你该不会至今都不知道子钰发生了什么事吧?”萧瑾眼眶猩红盯着他。
“她怎么了?”李既演眼底带了些茫然,又摆摆手,“她伤心几日便好了,殿下放心,子钰是我妻子,我照顾好她的。”
李既演越是说得轻飘飘,萧瑾更是恼怒,他道:“伤心几日便好,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发什么了?”
萧瑾:“她今日小产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既演脸一红,实在是不想再让人知道此事了,跨步出门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她现在在本王府上,她的事儿你以后不用管了,本王会与虞家那边商量和离一事。”萧瑾追上去,撂下几句话,甩起衣袖离开。
得知虞子钰在萧瑾的王府,李既演心头淋了一坛陈年老醋,也紧随其后,跟着萧瑾一同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