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钰看得是头疼脑热,气得团团转,破口大骂。
“淫贼,李既演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淫贼,反了天了。怪不得偷偷出门不告诉我,原来是接突厥来的公主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人家公主金枝玉叶,怎会看上他个泥腿子!”
尚洺看向她:“你在生气吗?”
虞子钰鞋尖重重踢在清晰平整的砖缝上。
“我当然气!李既演,你真不是人。我在家辛辛苦苦在家挖鱼塘养鱼,席不暇暖,他倒是好,腆着这张老脸给人家公主献殷勤。我现在就回家休了他,看看公主要不要他这个上门弃夫!”
尚源稍稍扶住踉跄的她,叹气道:“小姐,您也别太气了,我瞧姑爷也没有逾矩啊。”
“他若没藏歪心思,怎会去接突厥公主了,也不告知我一声?藏着掖着,就是有猫腻!”虞子钰还在愤愤不平。
“告不告知不都一个样吧,反正他都走五天了,您是一点儿也没发觉。”
虞子钰剜了他一眼,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耳朵:“尚源,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净帮李既演说话,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没没,是我嘴贱,该掌嘴!姑爷不知道天高地厚,咱们现在就去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尚源夸张地迎合她。
虞子钰咬咬嘴唇,且还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先不急,突厥朝觐可是大事,咱们不能搅乱队伍。再说家丑不可外扬,等今晚他回来了,我再关上门收拾他。”
她眯起眼往下看,灼灼视线紧盯李既演劲拔的身躯。
李既演站在突厥公主身后,一直送她到队伍最前方,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转头扫视一圈,目光对上站在城墙上的虞子钰。
他视力奇佳,远视也能看清虞子钰即将迸发的怒容。
虞子钰和他隔空对视,抬起手,警告性地遥遥指了指他。李既演浑身一颤,冷汗直冒。
突厥公主细伽兰见李既演面色有异,笑着问道:“李将军,你怎么了?”
李既演轻轻摇头,心道——完蛋了。
(已修)
◎离了算了◎
李既演看着虞子钰, 心里没了底,他向来总是这样,虞子钰表情一变, 不管是谁对谁错, 他都开始酝酿道歉。这次不辞而别, 是他闹过最大的脾气了。
送突厥队伍进入皇宫, 李既演紧赶慢赶回虞府,却没找到虞子钰。家里人说虞子钰方才回来过一趟,又去小河村运淤泥了。
他问虞子钰的丫鬟青荷:“我走的这几日, 子钰可曾问过?”
青荷自己也不知李既演去秦州接突厥的队伍了, 惊愕道:“您去哪里了, 奴婢昨晚问小姐,姑爷您回不回来睡, 小姐还说您在将军府呢。”
李既演缓缓吐出一口气, 眼底霎时木然。果真他离开了五日, 虞子钰一无所闻,都不曾发觉他不在了。
他即刻出城,浑浑噩噩往小河村去。
他不声不响离开秦州,本就在和虞子钰赌气, 想闹一闹脾气。可虞子钰竟是忽视他到这个地步,他离开了这么些天, 她都没发现。
来到小河村, 见到虞子钰领着几个村民在挖淤泥,他徐徐走到她身后,“娘子。”
“干什么。”
他一靠近河边时, 虞子钰便察觉到了, 她不想理他, 觉得他在外勾三搭四,学坏了,不是当初那个为了讨她开心,就用茶洗头,找药来美白裤裆的单纯男人了。
李既演握住她手里的铲子,“我离开五天了,很想你。”
“再也别回来才好,去找突厥公主吧,看她要不要你。”虞子钰还在赌气。
李既演暗自欣慰:“你在吃醋吗,你还是在乎我是不是。”
“不在乎了,你太讨厌了,快让开,我忙着呢。”
李既演猛地抱住她,有力的臂膀环住她整个人,“你是在气我偷偷离开不提前和你说吗?”
“淫贼。”虞子钰唾骂道。
李既演抱住她不放:“哪里是淫贼了,我只是偷偷离开两天,又不是去玩,你当初还天天离家出走呢,去了乌斯藏那么远的地方,还带回来个温束”
“我耳朵疼。”虞子钰打断他的话。
李既演没明白她说什么,转头看她的耳廓,指尖捏了捏圆润耳垂,“怎么会耳朵疼,是不是进水了?”
“听你讲话我耳朵疼。”虞子钰奋力推他,“看到你的脸,我眼睛也疼,你离我远点。”
“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就离开。”李既演握她的手,亲在她的手背,凑近了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可是我心里难受,那天我给你做饭了,你也不回来吃,跟着别人去膳堂吃,还让别人给你擦嘴。”
“那是我的事儿,你少管我。”
两人在岸边搂搂抱抱闹别扭,尚洺尚源带着几个帮工装好三桶淤泥,朝虞子钰道:“小姐,可以回去了。”
虞子钰想咬李既演肩膀,可他穿着厚重明光铠,无处下口,看来看去,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咬出了血,闷声愤然道:“不准你跟我一起走,和你一起走我脚疼。”
李既演舔舔唇上的血珠,还是跟着她,“不跟你在一起,我浑身都疼。”
当天晚上,虞父虞母,虞青黛、虞元楚都进宫参加突厥可汗的迎接宴,虞子钰说自己头疼推辞不去。
她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揣摩要如何惩治李既演。李既演不听话,坏了她的心情,何等滔天大罪。
李既演端了一盆泡有艾叶的热水进来,艾草味儿浓郁馨香,盈满整个屋子。他半跪在床边,掀开被子缓缓掀起薄被一角,握住虞子钰的脚腕拉过来,浸入木盆中,不轻不重捏脚底穴位。
虞子钰执拗道:“别以为洗个脚我就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