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你。”虞子钰烦闷难解,拿李既演撒气,掐他的手,“都怪你,如果你不去把细伽兰他们接来,我也不会看到那把刀,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你喜欢她那把突厥弯刀?”
李既演到秦州接应突厥队伍时,第一眼也注意到细伽兰那把刀,不管是宝石镶嵌,亦或凸雕图腾,还是泛寒光的曲面刃,都堪称精品,不可多得的稀世之珍。
“我是喜欢,但又不是我的。”虞子钰愁得腮帮子鼓鼓的,郁郁寡欢。
“我想想办法。”李既演搂住她,亲在她额间。
虞子钰接下来几日,都跟在细伽兰身边形影不离,为的是能摸一摸心心念念的弯刀。她以帮细伽兰拎刀为由,悄悄把刀别在自己腰间,心里乐开了花。
终于,细伽兰高兴了,让她将弯刀带回家睡一晚,不过第二天还要带回皇宫还给她。
虞子钰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她回到虞府,叫爹娘都来看这把绝世宝刀。
赵天钧见她这么喜欢,找来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铸剑师,询问能否造一把一模一样的。
铸剑师看了又看,摇摇头:“这种曲面刃咱们做不了,只有突厥那边的铸剑师有这样的手艺。”
听罢,虞子钰愁得差点掉泪。
她爱什么都爱到极致,喜欢这把弯刀的热情,也如她沉迷修仙、沉迷听戏听得日夜颠倒、钓鱼钓到夜不归宿的程度。
突厥来朝觐,只暂住十五日就要返程。时日越来越近,虞子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人都瘦了一圈。
李既演暗地里求了一次细伽兰,能不能把刀卖给他,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细伽兰看着他的脸,忽而问道:“你是虞子钰的夫君?”
“是的,公主。”
细伽兰拿着刀在手中摆弄,“你跟我回突厥,我就把刀送给她。”
“公主说笑了。”李既演弯身施礼,慢慢退出殿门。
距离突厥的队伍打道回府还有两日,虞子钰窝在承芳殿不愿回家,秉烛端详弯刀刀鞘上的纹路。她蠢蠢欲动,甚至打算和细伽兰去一趟突厥,找当地的铸剑师打造一把一样的曲面刃弯刀。
细伽兰道:“就算你随我回突厥,也造不出一模一样的刀,这刀举世无双,再也没人能造得出来。”
虞子钰耷拉着脑袋,愁苦萦绕周身。
细伽兰坐下来,搭着她的肩,“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拥有这把刀,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的!”虞子钰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满口答应。
细伽兰指尖轻轻划了一下她白净的脸颊,“你用李既演来换刀,把李既演给我,我把刀送你。”
虞子钰攸地瞪大双眸,舌桥不下,半晌后才迟疑道:“李既演那个贱人,能值这把刀?”
“值的,他长得很好。虽然我在突厥那边也有几个面首,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虞子钰抱着刀在殿内来回踱步,终于是咬牙应下:“好,我换。可他不愿跟你走,那可怎么办?”
“你先跟他决裂,之后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法子。”
虞子钰鬼鬼祟祟看向殿外,李既演还在外面等着,修长身影映在窗上,她小声道:“公主,我明日就找借口和离。不过您别让李既演知道我拿他换刀,我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
虞子钰心跳如雷,安慰自己,她这是为李既演的前途着想,李既演高攀上突厥公主,比跟她这个养鱼佬混在一起有前途多了,他凭借这张俊脸,跟了突厥公主肯定能飞黄腾达。
这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她没敢让李既演知道此事,把心爱的弯刀藏在怀里,腰带系上死结,藏得严严实实,“公主,我便先带刀回去了,明日就和李既演和离决裂。”
“嗯,若没和离成的话,你可要把刀还给我的。”
虞子钰咧嘴笑:“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啊。”
她揣刀走出殿门,故意对站在殿外的李既演横眉冷对,“天天就守在这里,喜欢公主就去跟家人说啊,让她带你回突厥,我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定会成全你们。”
“一天到晚就胡说,我又不是守着她,是在等你呢。”李既演一手提着灯笼,一只手去牵她。
走了没几步,发觉虞子钰一直弓着腰,姿势有些怪异,疑惑道:“你怎么了,不舒服?我背你吧。”
“不用,刚才吃多了,岔气呢。”虞子钰一手捂着腹部,弯刀冷硬的触感隔着衣面传来,让她喜不自胜。
“你怀里藏着什么?”李既演紧盯她。
“能藏什么啊,我肚子不舒服,快走快走,先回家去。”虞子钰不停催他。
李既演想了想,手伸去摸她的腰间,狐疑惊愕道:“你该不会是偷了公主的刀吧?”
虞子钰重重打掉他的手,故意红了眼睛,演技逼真,“真没想到你竟这样想我,同为夫妻,你如此恶意揣测我,这日子如何还过得下去!离了算了!”
李既演被她弄得慌了神,扯起袖子擦她的脸,“夫君开玩笑的,别哭哦,咱们先回家。”
◎卖夫换刀◎
虞子钰没和李既演多费口舌, 两只手捂住怀中藏着的弯刀,脚底快得要蹭出火星。
一回到虞府,她催李既演去净室备洗澡水。她贼头贼脑爬上轩敞的拔步床, 挪到靠墙的最里侧, 一层一层掀开厚实被褥, 跪在床上解腰带, 想取出弯刀。
奈何她方才腰带打了个死结,刀柄坠穗也用绳子绑住,打死结缠在腰上。这会儿越急越乱, 腰封、腰带、坠穗越解越紧, 虞子钰急得满头大汗, 不曾注意到李既演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