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敛去愁色,逮着机会就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宝刀,提刀进入,“我这把刀也是突厥的,是天下第一宝刀。”
她横刀在祝莲春面前,让她看个清楚。
祝莲春吓得不轻,又连连摆出笑容来,欲起身和虞子钰行礼。虞子钰按住她,掀开衣摆威风八面坐下,“不必拘谨,你是我嫂子的姐姐,也是我亲戚。我虽能耐不小,但不摆架子,叫我子钰就行。”
“子钰。”祝莲春看着虞子钰手中寒光泛泛的刀面,心生忌惮。
虞子钰指着祝淑秋手里的玉镯,“嫂子,这是突厥的玉?拿来我帮你鉴鉴真假。”
祝淑秋把玉镯递给她。
虞子钰捏着玉镯抵在刀柄,和刀柄端口镶嵌的红玛瑙做对比,有模有样地端视,抚触,最后一本正经下结论:“嗯,是真的,和我刀上的红玛瑙差不多,是真货。”
她把玉镯子还给祝淑秋,又趾高气扬扛着刀出去。
祝莲春一头雾水,问祝淑秋:“她进来,就是为了验这镯子。”
祝淑秋笑道:“不是,她是为了跟你炫耀她的刀呢。自从突厥公主送了她这把刀后,她整日都佩着,吃饭睡觉都不离身。”
“真是个奇人,对了,李将军呢,不是说她嫁给了从塞外回来的那个将军了吗?”
祝淑秋:“他呀,到突厥去了。”
“怎么到突厥去了,该不会又要打仗了?”祝莲春不免担心。
“不是战事,是陪使臣去的。”她也听虞元楚说过,虞子钰卖夫换刀一事,但这是虞家的私事儿,她也不好得外扬,避开话题问起祝莲春在乡下的生计。
虞子钰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折腾起自己的鱼塘。
虞元楚和祝淑秋成亲后,恩爱有加,蜜里调油地过日子,走路都得牵个小手。虞子钰愈发看不得旁人恩爱,每每见着虞元楚给祝淑秋抛媚眼,她都得骂两句伤风败俗。
几日后,她在街上闲逛,却遇着温束了。
自她从藏区回来后,就没再见到温束,她上前抓住他,“温束,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你?”
温束别别扭扭:“我,我那啥我不是喜欢你吗,你老说你有三个夫君,我以为你们玩得挺大的,就想着加入你们。后来才知道你夫君只有李既演一个人,还是明媒正娶的。我家人怕我干出什么丢人的事儿,就让我回苏州商会帮忙,后来又四处战乱,我就没机会回来看你。”
听着温束这么说,虞子钰也有些脸红,“那都是我瞎说的,我一个丈夫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温束稀里糊涂。
“嗯,就是一个都没有,我和李既演和离了,他已经去突厥了。”
温束眼睛一亮,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好啊,离得好,真好。”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养鱼,还在弄鱼塘呢。”
温束:“新皇革故鼎新,说今后女子也可以当官,我还以为你要当官呢。”
“我现在先不当,以后我喜欢了再当。”虞子钰上下打量他,反问,“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啊,还是继续做走商,我们家一直都干这个。这不我哥他们又准备去西域了。”
虞子钰:“又要去,那你们一年去几次?”
“两到三次。”
虞子钰和温束进茶馆吃茶,两人聊起当初同路的趣事。
虞子钰突然后悔把李既演送给细伽兰了,她想知道李既演过得怎么样。她决定突袭去看看李既演过得如何。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如果李既演宁死不屈不愿从细伽兰,她尚还考虑给他一个机会,敬他有几分情义:若他乐不思蜀跟了细伽兰,那她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如此轻易被权贵所诱,算什么大将军,她要替皇上去讨伐这个贼寇,清处奸佞。
“你哥哥他们何时去西域,从哪里出发?”虞子钰问温束。
“后日,从咸阳走。”
虞子钰回想了一下路线,“他们是不是还经过秦州,我明日出发往秦州的,应该能和他们遇上吧?”
“能是能,不过你要去秦州干什么?”
虞子钰:“我去突厥,得经过秦州,此去路途遥远,我想和商队一起走。”
“你又要去找神仙?”温束下意识脱口而出。
虞子钰脸一红:“才不是,我要去惩恶扬善。”
温束:“那我陪你去。”
虞子钰如今不再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她先回去告知父母,她要去突厥一趟,虞青黛问她去突厥做什么,她道:“我有事要做。”
“去找李既演?李既演这会儿跟着公主吃香喝辣,估计要成驸马咯。”虞元楚幸灾乐祸。
虞子钰瞪他:“谁说我去找他,我是去学突厥弯刀曲面刃的锻造,等我学成归来,我就开个铁铺子,专门铸刀。”
虞元楚不以为然,低声对身旁的祝淑秋道:“媳妇儿,你看我说过了吧,她办事一头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听戏听得天昏地暗,不出十天就腻了,钓鱼也是如此,现在她玩腻了这刀,又后悔了,想找李既演了。”
虞子钰耳朵尖,抽刀架在虞元楚脖子上,“胡说八道,我做事从不后悔。”
“你最好说到做到。”
虞青黛制止兄妹俩的争吵:“元楚,你别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