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珍看杨守春涨红了脸,不打算再逗他,笑了下,“待会吃饱了去河边,我教你们洗衣服。你奶奶年纪大了,总是蹲在河边,腰受不了。”
“洗衣服?”杨守春不解地看着徐美珍。
“对啊,你不会想说,衣服都是该女人洗的吧?”徐美珍没想让杨守春三兄弟把她当成亲妈,但现在她成了监护人,就该起到教养他们的作用。
杨守春摇头,他只是没想到他要洗衣服,像家务这些,奶奶从来没说过要他们做。
“没这么想,就快点吃。”徐美珍道,“不仅是你,就是瑶瑶,我也让她自己洗。夏天衣服轻,自己能做的,都自己做,体谅下你们的奶奶。”
看杨守春没反对,徐美珍先带着衣服去河边。
从西边出巷子,能看到一条河流。
为了省水费,附近的人都在这里洗衣服,有些人还在河里洗澡。
徐瑶和杨望秋两个,早到河边了。
杨望秋蹲在石头缝,头压得低低地,伸手去抓鱼,却还是被鱼给跑了,气愤得用力拍水。
徐瑶接过自己的衣服,熟练地抹起肥皂,开始揉搓起来。
杨望秋和杨听夏两个,则是被徐美珍叫到一旁。
“我为什么要洗衣服?”杨望秋当即皱了眉。
“因为你要穿衣服。”徐美珍道,“你奶奶带大你们多辛苦,你想看奶奶生病?”
杨望秋摇头说不,奶奶对他可好了,他希望奶奶永远都好。
“那就跟我学,你大哥也答应了,你难道不听你大哥的?”徐美珍搬出杨守春,杨望秋立马点了头。
至于杨听夏,他一句话都没说,接过衣服就学了起来。
姚虹在一旁看着,几次想插话,但都被徐美珍的眼神阻止了。
等他们回去晾了衣服,姚虹还是过意不去,帮着拧干又撑平一些。
“美珍啊,我看他们都不熟练,守春还用力,衣服经不住他们造啊。”姚虹心疼道。
“妈,衣服破了,可以缝补丁。他们要是嫌难看,下次才会认真点。”徐美珍知道上一辈人都这样,恨不得什么事都自己做,“你别怕他们累着,小时候不教好,以后像许大宝他们那样,操心的事就更多了。”
姚虹在一旁感叹,“难怪瑶瑶那么乖巧懂事,都是你教得好。”
一起生活了几天,姚虹越发喜欢徐美珍这个儿媳。虽说比想象的要彪悍,但凶点才好,人善被人欺,太软弱的人在这个大院可过不到好日子。
“对了美珍,学校要开学了,你知道吧?”姚虹突然想到。
徐美珍还真把这个忘了,拍下额头道,“还好你提醒我,守春和听夏,都有书包吧?”
“有的。”姚虹道,“听夏的倒是还好,就是守春的书包很磕碜了。”
“行,我给他们一人做一个就好。”徐美珍记得家里还有些碎布,做书包很简单。
而坐在台阶上的徐瑶,听到要开学,既希望时间快点过,又不想太快,心情复杂地拧起眉头。
罢了罢了,她都重来一次的人了,还会怕一群小屁孩么。
听到要开学,大院的孩子里,只有杨听夏露出笑容。
杨望秋还没体验过,是既期待,又害怕。
徐瑶做好心理准备后,便很平静,看着妈妈用布头拼凑做书包,她给自己挑了几块喜欢的颜色。
这年头也有书包卖,但那个贵,而且没什么人会买,都是自家用布缝一个斜挎包,缝缝补补用到小学毕业。
“做好一个了。”徐美珍裁剪好布料,熟练地用缝纫机车几下,一个简约的书包就做好了。除了每个人名字,她还缝了一些图案,杨守春的是小飞机,杨听夏是书,杨望秋的是小火车。
徐瑶的就是彩色的小花了。
花了一个下午,徐美珍做好四个书包。
徐瑶是挺满意的,深红色的书包,配上几朵小花,在二十一世纪是土了点,但在七零年,算是比较不错的了。
她跟着妈妈,去找了杨守春三个。
杨守春看到新书包,说了句不用,“我自己有。”
“大哥你书包都破了两个洞,哪能用?”杨望秋没多想,等大哥瞪了他一眼,也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什么。
他说的都是实话呀,大哥干嘛凶凶地瞪他?
徐美珍把兄弟俩的眼神都看在眼里,笑眯眯地把书包放床上,“你们都试试,哪里不合适再和我说,我帮你们改改。”
说完,她就走了。
杨望秋第一个拿起书包,“大哥二哥,你们快看,我的书包有辆小火车呢。大宝他们的都没有!”
杨听夏也好奇地看过来。
只有杨守春一动不动,嘟囔了一句,“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