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和杨望秋面对面,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杨望秋异常兴奋,“动了,火车动了!大哥二哥,你们快看,火车动了!”他还是第一次坐火车。
杨听夏闻言看了过去,他们三兄弟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同样有着很大的好奇,只是表现出来的神情不太一样。
杨守春则是“切”了一声,把站起来的杨望秋拉下来,“好好坐着,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呢,有啥好激动的。”
“我就是很兴奋嘛。”杨望秋昨晚就翻来覆去地期待,“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一样的高兴,他应该同样期待吧?”
杨守春抬抬眉毛,心想是的。
徐瑶“嗯”了一声,觉得杨叔叔会很兴奋的。
与此同时的杨立廉,正带着一般新兵在打扫房子。
有方杰的帮忙,杨立廉分到方家隔壁的四间房院子,门口还有个二十平米的小院,比之前在平城的要大好些。
前些天,杨立廉便带着人翻修屋顶,窗户和门都修整过,墙也重新粉刷过。
杨立廉刚给大家买了包子,他自己吃完一个,拍拍手准备接着干时,看到方杰提着茶壶过来。
“你还看着干什么,过去拿碗啊,光吃包子多噎。”方杰把茶壶放在小院的桌子上,招呼大家伙喝茶。
杨立廉跑过去提了碗过来,他和方杰站到一旁,笑着说谢谢。
“你和我客气什么,咱们是什么,那是十几年的老战友。”方杰靠着墙,乐呵呵地道,“咱们能成邻居,那都是缘分,刚好有这么一套房空着。”
“就我家那娘们,从上周便天天问我,美珍什么时候来,明天还是后天?”方杰学着他妻子的语气,丝毫没注意到妻子从围墙后探出头。
“方杰,你是不是想挨揍?”陈淑兰喊了一句,看新兵们都看了过来,赶忙换上笑脸,“没说你们,你们继续吃,嫂子给你们烙了饼,待会拿过来给你们吃。”
说完再去看方杰,嫌弃道,“你别两手插兜地偷懒,多一个人事情干快点,你也去帮忙啊?”
“用不到我,这里那么多人了。”方杰往边上挪了一点,以防被妻子打道,“咱们杨军医的人缘好,随便一吆喝,就来了十几个人。你看看这窗户和门板,洗得比我脸还干净。”
陈淑兰懒得和丈夫瞎扯,而是去看杨立廉,“立廉啊,美珍他们是明天的火车吗?”
杨立廉说是,“我明早去接,已经和医院说好了。”
“那行,明天中午上我家吃饭,嫂子给你们杀鸡吃。”陈淑兰对徐美珍印象很好,丈夫和杨立廉又亲如兄弟,杨立廉一家人刚到这里,她肯定要表示表示。
杨立廉没和陈淑兰客气,笑着说了谢谢,“那辛苦嫂子了,等我家安顿好,再请你们来吃饭,美珍的厨艺是真的好。”
“好嘞,我早想尝尝美珍的厨艺了。嫂子不和你们说了,得继续烙饼去。”陈淑兰跳下石头,拍拍衣服上的土。
方杰看妻子走了,才笑眯眯地去拱杨立廉的胳膊,“你小子苦了那么多年,总算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现在心里乐开花了吧?”
“那可不。”杨立廉想到妻子孩子,还有他妈妈都要来,往后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唇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行了,你别光看着,也来帮忙干点活。”
杨立廉丢给方杰一把锄头,“屋子里人多,你帮着把院子里的草都给锄了,顺带翻翻土。我妈以前总念叨没地方种菜,现在刚好有两块地。”
火车“轰隆隆”地响, 一开始觉得噪音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没了最开始的兴奋, 人渐渐疲软后,便不觉得噪音吵了,因为随时都能睡着。
徐瑶下午睡了两个小时, 等天黑后,便一下睡不着。
她改坐在靠过道的位置, 这样去卫生间不会影响到睡觉的其他人。
奶奶已经在睡觉,妈妈则是在看报纸, 对面的二哥在写字, 大哥和三哥则是呼呼大睡。
徐美珍同样睡不着, 这份报纸她一字不漏地看完, 也就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打了个哈切, 徐美珍放下报纸, 轻轻敲下桌板,压着嗓子道, “听夏, 别写了,夜里灯光暗,对眼睛不好。”
杨听夏听话地收好本子,他的眼睛很大,揉了揉眼睛,却不太困。
车厢里还有人打呼,徐瑶开始想念以后的高铁和飞机, 这次的火车体验感太不好了。
边上的妈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瑶瑶, 你也试着睡睡吧,睡一觉,时间会快很多。不睡觉的话,这一晚上很难熬。”
徐瑶点点头,“我先去上个厕所。”
他们有位置坐还舒服点,有着没买到坐票的,只能坐在地上,或者靠在墙上撑着。
徐瑶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人。不过大家睡得都不死,有人经过时都会睁眼看看,毕竟这个时候很多扒手。
但还是有人鼾声如雷,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睡了两个女人,一人边上还靠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两个人的鼾声和火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徐瑶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两个人,艰难地到了厕所。
夜里不用排队,可以直接用。
等她出来时,打了个哈切,穿越后养成的生物钟让她开始犯困了。
洗手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把手伸到地上打呼的女人口袋。
男人似乎感应到有人看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徐瑶。
他把食指放在唇瓣上,示意徐瑶别说话。
男人三十几岁,大概有一米七五,中等胖瘦,一看就是徐瑶打不过的。
可是这年头大家日子都紧巴巴,可能随身携带的几块钱,就是全部家当。
徐瑶倒不是觉得自己多好心,她只是看不惯扒手这类人,特别是眼前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却偏偏要偷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