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比谁都了解孟祁然,不管是醉酒不去接机,或是酒店地址发错,抑或是不强求她去看彩排……他绝对不是故意。
然而,往往是那些无意间的行为,最能暴露真实想法。
她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还是这样委屈。
而最委屈的,是不是甚至都不能在祁然面前展露自己的委屈。
她知道祁然最不喜欢看她不高兴——他明明已经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她。
只是,他偏爱的总量只有那么多。
她接受不接受,满足不满足,都只有那么多。
即便她不高兴,不满意,他也没办法了。
手机突然连续振动两声。
以为是孟祁然有事情忘了交代,急忙捞起来一看。
竟是孟弗渊发来了两条消息。
孟弗渊的微信头像似乎是某部黑白电影的截图,那画面裁切过,不大能看清楚,是一只男人的手,捏着粉笔在一张圆形桌面上写些什么。
印象中这头像孟弗渊用了好几年了,一直未曾换过,也不知是什么电影。
孟弗渊:派了司机过来,去什么地方只管吩咐他。
另一条附上了司机的姓氏和电话号码。
陈清雾两分怔然,片刻后给孟弗渊回了一句“谢谢”。
大约孟弗渊在忙,这条消息未得回复。
司机就在酒店的停车场,接过电话之后将车开到了门口。
陈清雾拉开车门上了后座,对司机说道:“麻烦师傅先送我去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场吧。”天气冷,她打算先去买衣服。
司机自后视镜瞥一眼,说道:“孟先生让我转告陈小姐,袋子里有件外套,陈小姐用得着的话,可以拿去穿。”
陈清雾这才注意到,座位上有只白色纸袋。
揭开一看,那里面是件风衣。是她惯常会买的那个品牌。
看完展,陈清雾去附近的老街逛了逛,拍了些照片。
临近下午五点,叫司机送她去livehoe。
休息室里分外吵闹,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乐队成员正在化妆。
孟祁然坐在镜子前面,正被化妆师小姐姐按住下巴夹睫毛,而在他侧后方,坐着一个女孩。
三月初,春寒不减。那女孩只穿黑色吊带长裙,膝盖上放了件飞行员夹克。
女孩刷着手机,孟祁然正在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女孩说:“以前都没发现,你睫毛挺长的。”
孟祁然说:“睫毛长又不能当饭吃。”
女孩又说:“孟祁然你看这条微博特逗。”
孟祁然说:“我这正画眼线呢。”
“瞅一眼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孟祁然便睁开眼,女孩将手机屏幕朝向他,他看了一眼,哼笑了一声。
陈清雾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
倒是女孩,从镜子里看见她了,起身将自己外套一拿,“孟祁然我先走了。”
孟祁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陈清雾走到镜子前面,正准备将自己在附近买的冰美式递过去,却见桌面上,已经放了一杯没打开的咖啡。
孟祁然往镜子里瞥了一眼,“给我买的?”
“嗯。”
孟祁然伸手,陈清雾将咖啡递给他,“怎么不喝那杯。”
“热的喝不惯。”孟祁然懒洋洋喝了一口,顺口解释,“是车队的朋友,过来撑场子的。”
陈清雾微微垂眸,“嗯”了一声。
孟祁然掀眼看了看镜中的陈清雾,“展怎么样?”
“一般。展品规格不是很高。”
陈清雾说着话,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准孟祁然。
孟祁然配合,稍稍坐直身体,笑问:“拍了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