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故意来恶心她、提醒她的……
只是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长公主身边,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
班馥回了房。
屏退左右,她有些心绪不宁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山风有些大,她走去关窗,却在推动窗户之时,突然掉了一支海棠花在地。
时已至秋,不该再有盛放的海棠花才对。
班馥的心慌乱不已,她蹲下来,伸手去捡花,肉眼可见她的手在细细发抖。
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手腕,班馥白着脸将花捡起来。
这确是海棠花,只是不知如何做到离了枝头,却这么久都未衰败。花瓣的颜色鲜艳欲滴,红得甚至不太正常,带着一股血腥之味。
——是鲜血泡染的。
班馥闭上眼,用脚将花瓣用力碾碎。
……这个疯子。
*
元君白回来时,夜色已深。
班馥不在屋内。
泰安恭声回道:“昭训说她身子不适,回来后又吐了几回,担心夜里同殿下一屋,连累殿下睡不好,便……便搬出去了。”
“搬到何处了?”
泰安指了指方位。
长公主划了一大片地方给他们住,因而空置的寝殿也很多,班馥倒是搬了个不远不近的。
元君白的目光久久落在沉沉夜色中。
见她那边烛火已熄,又问泰安请医者过来看过没有,泰安说昭训不让,他便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寝宫。
夜半。
一直紧闭的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班馥为自己套上兜帽,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去。出了澜云宫,一路行至溪边一处凉亭,已有一个身影久侯在此。
身形高大,却几乎隐匿在黑暗中。
班馥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步上前跪下,垂眸:“班馥见过义父,义父万福金安。让义父久等了,请义父降罪。”
那人幽沉的眼如暗夜中伺机而动的狼,他端详了她许久,慢慢上前,弯腰,擒住她的下颚迫她抬头。
班馥抿紧唇,脸色雪白。
那人低沉一笑:“这么怕我?”
作者有话说:
一个疯批上线。
有些吃味
◎殿下关注之处竟是我对苏子虞在不在意?◎
“义父威严, 谁能不惧。”
班馥轻声说。
那人猛地撒了钳住她下颚的手,又笑了一声,直起身说了句:“我的好馥儿, 我就喜欢你这张哄人的嘴。”
因他抬她下颚过高, 班馥此前本就撑跪着, 他突然撒离,又掼了她一下,班馥原本直跪的身子瞬间歪倒在地,掌心擦地,有些火辣辣的疼,但她不敢吭声,又连忙跪好。
“我见你日子过得着实滋润, ”他的声音始终含着笑意, 却听得班馥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原以为你连我是何人都忘了呢。”
班馥匍匐下去:“义父对班馥有养育之恩,班馥不敢或忘。”
“是么?”他不置可否地踱步至凉亭阶前。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正是白日里温文尔雅的“苏子虞”。
“回馈我的养育之恩,便是带着情郎将靡月阁分舵端了,将我布置在离国多处的暗桩连根拔起?”
班馥的心脏突突一跳, 急忙解释道:“此事我初时并不知情, 是……”
她还未说完,但见那人忽而抬手止住了她的话,便硬生生止住了声音。
他好似多慷慨似的,不徐不疾地说:“此事已过,便不追究了。”
说着不追究, 可是眼下提出来却是在敲打她, 他最善这种折磨人心之事, 班馥紧抿住唇。
“说说罢,自打入了离国,你便没了音讯。我实打实的好奇,你莫非是忘了自己身中蛊毒?”
眼见他又折返回来,站在她面前,班馥愈发摆出恭敬的做派,低声说:“义父容禀。并非是我不尽心,实在是离国太子不近女人身,光是获取君心,都耗费了我许久的功夫。眼下,他刚对我显出宠爱之心,我正想徐徐图之,望义父宽限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