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树边,望着远处层层叠叠推涌而出的云浪,取了玉笛吹奏。
班馥捡果子的手顿了顿,回眸看他,目光从他手中的玉笛滑过,垂眸,又继续捡。
这一日过得十分悠哉惬意,最后元君白甚至当真钓了两三尾鱼回去。
泰安抱着鱼篓,笑着说:“今日收获颇丰,长公主若见了,定然欣喜。”
元君白牵着班馥的手走在前头,班馥听了便说:“这湖鱼肥美,一条拿来清蒸,另外两条就拿来熬汤,汤汁乳白鲜美,想想就嘴馋。”
元君白揶揄地望着她:“只会说,不会做可不行。”
“我怎么不会做,”班馥不服气地说,“只要殿下不嫌弃我糟蹋你亲自钓的鱼,今晚我来掌厨又如何?”
元君白含笑点头:“拭目以待。”
班馥走了两步才觉落入他的圈套,悠悠长叹一声,引得众人闷笑不已。
*
因悠闲了一日,勤勉的太子殿下用完饭以后,就又坐在书案后处理公务。
班馥白天在林中捡了一块木头,这时就坐在一旁,专心雕刻。
可是她这人,厨艺不错,画画也算过得去,但于木雕一道上,确实没有什么天分,雕刻了半天雕得很不成样子,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技巧,为何我总会雕得四不像。”
元君白从公文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徐徐道:“若你拜我为师,倒是可以考虑传授一二。”
……还拽起来了。
班馥撇撇嘴,埋头继续雕刻,并不搭理他。
元君白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反应,便有意引诱:“我的木雕作品,在市面上千金难求,你可想好了,机会难得。”
这话不假。
他用了“代名”,偶尔兴致来了会将得意之作放到外头售卖,也不是为钱,就是一个兴趣。后来,声名大噪,作品自然也就变得炙手可热。
这些年,他忙于政务,雕刻的作品少了,在外头流通的作品价格也就越炒越高。
班馥心道,他闲时爱好还真不少,又是木雕又是吹笛子的。
想到这里,一直强压在心底的画面又浮现。
玉笛尾部的“笙”字到底作何解?
沈拂菱通音律,难道当真是她相赠的?
元君白见她微微嘟着嘴,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好笑地退让道:“罢了,逗你的。拿过来我给你看看。”
班馥侧了侧身,用背对着他,嘀咕道:“谁稀罕?好像没人比得过你一样。”
元君白想了下:“可能真的没有。”
班馥气结,故意道:“那可未必,我幼时认识的一个大哥哥,就比殿下雕刻得好。”
“什么大哥哥?”
班馥回头睨他一眼:“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呀,我有一个贴身带着的小木偶就是大哥哥送的,殿下不知便算了。”
元君白静默半晌,重新垂眸提笔,处理公务。
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
班馥心大,雕刻入神后,也将此事抛诸脑后了,等下她雕刻完成后,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回头去看元君白,如常问道:“殿下今日伏案已久,累不累?要不今日先歇息吧?”
元君白没说话,奋笔疾书。
班馥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句,哪知元君白还是没有搭理她。
班馥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先是怔了下,后来又回想了片刻之前同他的对话,心里一边有些不敢置信地念着“不会吧”,一边站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他身边。
元君白落笔的手似停顿了一下。
班馥背着手弯下腰,凑近去看他的脸,眼眸中藏着笑意,似闪烁着盈盈星光:“殿下,你生气啦?”
作者有话说:
撒点糖给你们吃,啊——
班馥:自己吃自己的醋可还行?
两心相悦
◎孤要你的朝朝暮暮,一生一世。◎
元君白的目光终于从公文挪到她脸上。
两相对视。
他眼眸中平静无波, 就这么淡淡觑着她。
这又是什么表情?班馥忍不住皱皱鼻子,小声说:“ 殿下小心眼。”
元君白略挑了眉看她,缓缓重复:“孤小心眼?到底是谁将孤贬得一文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