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岑砚庄冬卿返回他们的营帐,柳七已经候在了里面,带来了一条重要消息。
“宫里人找到机会,说从今日开始用药。”
“等有苏醒的征兆后,会差人来报。”
岑砚:“赵爷估计的是多久来着?”
柳七:“最迟五六日,便会有反应。”
岑砚点了点头,遥遥看了城门一眼,笑道:“离宫几日,便被寻到了机会,看来他这个太子,当得也很不稳当啊。”
“正好,陪他玩玩吧。”
庄冬卿不知道岑砚的计划,但看他脸上的笑容,想必是心有成竹。
攻城战一打便持续了六日。
岑砚这边刚开始还正常的每日攻城,三日后,换了策略,开始不分昼夜的骚扰。
有时候天光大亮,城墙上却不见岑砚携军前来。
白白严阵以待了一上午,力气却没处使。
有时候更深露重,都安睡着,陡然战鼓擂响,所有兵士都被叫起守城,整装待发后,那边却没来多少人,骚扰完一波,便走了,远远看去,甚至都不到一个团的人数,气煞人也。
还有些时候,就赶着饭点……
总之烟雾弹骚扰居多,但其中也夹杂着正式的攻城。
虚虚实实,多几次,便让城内的士兵们疲惫不堪。
庄冬卿心里,这大概是狼来了的策略,先降低敌方的警惕性,等到了时机,再一举攻破。
他想的是对的。
第七日清晨,宫内传来了消息,说盛武帝有了苏醒的迹象。
李央和岑砚听了,对视一眼,岑砚感慨:“赵爷说最迟五日,眼下却已经七天了。”
盛武帝的身体状况到底多差,可想而知。
李央也有了片刻的缄默,却稳健道:“那我们是不是该速战速决了,否则等父皇醒来,再见到兄弟阋墙的局面,难保不会加重病情。”
这话说不对,也对,哪怕听起来暗含私心。
岑砚睨了李央一眼,就在李央觉得会有什么嘲弄言语之际,却反而听到:“不错,日后问起,就这样答。”
李央恍惚。
岑砚却已转而安排起正式攻城一事了。
当夜,又派了一小队人进行骚扰,白日兵临城下之际,只有一个将领瞧了眼,压根没将大军当一回事。
但很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岑砚这方开始动用投石机,还有云梯与抓手。
胶着半个时辰,不见岑砚他们退去,攻势却越发凶猛之际,将领意识到不妙,不多时,李德上了城门,露了个头观察,见到岑砚之后,又匆匆离开,郝三在城下高声笑称,说是李德怕了岑砚的箭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如此胶着到日落时分,战事也没有停歇。
而正如岑砚所说,李德这个太子当得并不稳当,晚一些时候,本该抵达的粮草补给,竟是晚了时间。
李德闻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虽为异姓王,但在上京长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队是不站队。
但若说无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声,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砚他们这方吃饱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来却难以安眠。
夜半子时,终于,身手矫健的士兵跃上了城墙,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间将城门的防御撕开了一个口子,岑砚轻轻吁了口气,骑在马上往前走了两步。
扭头过来,吩咐道:“不论如何,今晚卿卿你跟着柳七。”
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
庄冬卿点头:“知道。”
岑砚也跟着点了点下颌,再次看向城门处。
等足够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砚:“郝三,你带人去,开城门。”
“是。”
王府精兵出动,还是很不一样,郝三并着一队人利落地上了城门,此刻岑砚也带着众将领前行了一段距离,离城门已经很近了,众人屏息,安静等待。
耳边的厮杀声有一瞬间变得很远,庄冬卿的专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门上。
一盏茶,不,应当更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城门上的拼杀开始胶着。
夜风吹过,庄冬卿头上都紧张得出了些汗,蓦的,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