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之看着她脸上轻佻的笑意,又听闻她的话,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嗓音中已夹杂着明显的怒意:“五殿下说笑了,舍弟年幼,家母并未考虑其婚事。”
“在下失陪,五殿下请自便。”
话落,人已甩袖离去。
宋晏之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对皇室之人动手,可是大罪。
她越回想胸中怒气越盛,心里直骂这五皇女异想天开!行事荒唐,声名狼藉,文不成武不就,竟然还敢打元元的主意!
凌陌瑜的笑容僵在脸上,眸中渐渐浮现出惊异。
宋晏之的愤怒看着不似作伪,难道真是爱护幼弟不成?
她倏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许是不想站队罢了。
宋家人是打算中立到最后么?
她摇着扇子回了宴席,脸上又带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拉着人一同喝酒去了。
符竹的身影在转角处一闪而逝,她凑到凌陌玦身旁,低声又急迫地说道:
“殿下,五皇女想挖你墙角呢!”
“她说她喜欢宋家郎君,还想娶他!”
“不,没说娶,说不定是纳!”
符竹语速的飞快,说完后发现殿下一直没说话,只是周身气势肉眼可见地变得危险许多。她握着茶盏的手没收住力,顷刻之间,那茶盏上便出现几条裂痕。
迟方小声道:“殿下,这是宋府的茶具。”
凌陌玦回过神来,连忙将茶盏放在桌上。
“那又如何,宋府家大业大,小小茶盏,想必宋相不会介怀。”符竹不假思索道,“再说了,就算宋相要求赔偿,宣王府难道还缺钱不成?”
“不过,若真要赔,这宋相也忒小气了些。”符竹嘀咕着。
凌陌玦曾听闻宋相甚喜茶道,便道:“迟方,你回府将那套拓嘉国进贡的青瓷茶具取来。”
“是!”迟方应下正欲走,又听她道:
“等等,下回我亲自登门告罪,你不用去了。”
“是。”迟方微怔,转念一想便明了殿下之意,看着凌陌玦的眼眸中充满敬佩。
『不愧是殿下,懂得抓住任何机会。』
倒是符竹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想着殿下英明神武,所做之策俱有缘由,便不再在意。
。
晚厢阁内,宋杬卿骤然醒了过来,双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圈红肿,浑身冷汗淋漓。
这就是原身最后的结局吗?
被诸芷儿迫害小产,妻主又在战场上,原身选择跳下悬崖,结束了他悲惨怯懦的一生。
宋杬卿忽然觉得浑身冷的厉害,宛如置身于那雪夜一般。他蜷缩起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眸中隐隐沁出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