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迫道:“符竹,去把府中最好的药材拿来。”
符竹立即应下:“是。”
凌陌玦在门外站了很久,满身颓然。她低垂着头,一双赤瞳黯淡无光,像罩上一层漆墨,心中也泛着细密的痛意,如万千蚂蚁啃食一般。
“他在怪我……”
“我是不是该离他远点。”
“……我是不是……该放手。”凌陌玦低喃,似乎在自言自语。
若没有这场刺杀,她便可以安全地护送他回府。
凌陌玦此刻突然无比憎恶自己这双赤瞳,若她没有这不祥之物,他便可能不会遭遇这一切。
下一瞬,她脑中又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心中的愤恨尽数褪去,只余下满心痛苦。
他不喜欢她。
他要她离他远点。
他记性不好,也许早就将她忘了。
从前说的话,也通通都——
不作数了。
左手突然有些刺痛,凌陌玦抬起一看,原来她刚刚是握得太紧,挤压到伤口。本来已经结痂了,如今却又渗出了血。
刚刚为了截住那支箭,左手手心被划出的一道伤口。
其实也不是很疼,不及心疼万一。
良久,她听得身后迟方道:“殿下,下雪了。”
凌陌玦:“……回吧。”
他那般晶莹剔透的人,唯有白雪最衬他。
『得赶紧查出对方是谁……』迟方心道。
凌陌玦赤瞳中划过一丝冷芒,无论下手的是何人,她绝不轻饶!
……
古太医被人火急火燎地请来了,见着宋杬卿面无人色,心中也是一慌,忙给人诊脉。
随后她眉头一散,狠狠地松了口气,说他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吹了冷风,只需好生调养,不出半月,便会痊愈。
众人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宋宥这才唤来青栀等人,询问事情缘由。
在听到刺客只是冲着宣王来、她家元元是遭受无妄之灾后,素来温文尔雅的宋丞相当即是破口大骂,气得面色涨红,毫无形象可言。
其余人吓得闭口不言,白溪吟忍不住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妻主慎言。”
宋宥大骂一场后,心里舒坦了些,随后又听见有人来报:“家主,宣王派人送了上好的药材来……”
“她还敢来?!给我轰出去!通通轰出去!”宋宥气又上来了,竟然亲自出手拿了扫把,将人尽数打了出去。
“那点破药材本大人不稀罕!”
“告诉你家主子,以后别想再进我宋府的门!”
她家元元胆子多小啊,生来体弱,性子又软,全家人当瓷娃娃宠着,对他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