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样一个长辈,邢熠站在那儿本能地舔舔嘴唇,立刻就后悔了跟萧存回来,颤抖着心想还他妈不如到戚雪的奶茶店里混几天好——此刻对他来说航站楼外的风都好像凛冽了几分,他紧张得只能在心里开始飞速默念圆周率,然后才很勉强地,想走过去跟萧母打个招呼。
“妈,”可是萧存却先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带着他迎了上去:“这是邢熠——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
邢熠愣了一下,赶紧也说了几句“伯母好”“来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可萧母却只在看了他俩一眼后点点头,示意他俩去后备箱放东西,然后就绕过车身径直去了驾驶座。
见面的全程里,萧母都没有一个字——别说对邢熠一个陌生人了,她连对自己的儿子萧存,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父母在见到分离他乡的孩子时通常会有的那种热情和关心。
可是从萧存的态度中,邢熠却不认为萧存跟自己的母亲之间原先有什么隔阂,所以他只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因为他不得不去猜想,萧母之所以会有如此态度,肯定还是因为不高兴他这个外人出现在这吧。
毕竟自古婆媳关系难处,萧存没带个满意的媳妇儿回来就算了,还他妈找个男人,就算出过柜了,家长心里估计也很勉强。
更何况单从这辆车,邢熠就已经可以判断萧存的家境肯定比自己之前想过的还好了,加上又是独生子,萧家父母对萧存另一半的各方面期盼也算可想而知了。
——而邢熠则很清楚,自己恐怕除了有点钱,其他任何一点都不可能吻合吧。
所以对他来说,坐在车厢后排的全程都是难熬的,萧母依然连一句萧存今年在上海待得如何都没问,萧存则似乎是有些困,没一会儿也靠着垫子睡着了。
等萧存的脑袋都歪到自己肩膀上来了,邢熠才从千思万绪中勉强回过神,本能地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夕阳的光线已经收敛了最后一丝昏黄,萧存睡了没一会儿就感觉手有点痛,这才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发现是邢熠正抓着自己,这让他不禁想偏头问他怎么了,可在开口之前,他却突然看到邢熠低垂着眼睛,眼眶似乎也已经红了。
“邢熠?”他几乎被刺得一下清醒过来,赶紧摸摸邢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哭?”
他的急切实在有些明显,萧母虽然未置一言,车子却也飞速地被甩到路边停下了。
这一脚刹车弄得邢熠的视野也马上清晰过来,而在看清萧存微皱眉头的担心神色时,还没哭出来的他就真的有点想哭了——难道他能当着萧存妈妈的面告诉他,你妈好像不喜欢我吗?
他只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脑子一冲就答应萧存的鬼话。
别人起码还是精/虫上脑,他却连亲个嘴都能上脑,可能还真跟发情的兔子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