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时节,凉爽备至,却是豪雨连绵,日照骤减。
凤瑶一行走了几天,y雨连连,路面泥泞,时常伴有坑坑洼洼,极不好走。马车行得缓慢,眼看皇城地界就在眼前,却是缓缓不得入。
凤瑶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往外看。
雨势滂沱,窗外雾蒙蒙一片,cha0sh的泥土味伴随劈里啪啦的哗哗水声铺天盖地地涌进车厢。她们行的这条路左衔河堤,右靠山t,本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被打得七零八落,绵延的山峦被雨水模糊成了一副水墨画卷。
“咳、咳——”星巧被冲进车厢的冰凉水汽冻得咳了两声。
凤瑶深深呼口气,皱起眉头。接连几天的暴雨,不看亦可知,河水定已漫过河堤,这边地势因着群山地势较高,可河流另一边的庄稼却逃不过。眼看秋收已近,然……
眼睛被单调的景se弄得有点酸涩,凤瑶眨了眨眼,却看到河那边堤岸的柳树林里一道缓缓移动的黑影。下意识地想出声喊他小心,这麽大的雨很容易跌进水里。可那麽一转瞬,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凤瑶愣了愣,r0u了r0u眼,猛地惊觉那个人影仿佛就在河这边的堤岸上,离车窗很近。对岸稀疏的柳条空荡荡地晃来晃去,那人影慢慢转过头来——白蒙蒙的脸上,什麽都没有。
车帘被唰地放下来,凤瑶面无血se地看着眼前一脸平淡的人,全身都僵y了,维持着朝窗外看的姿势没有动弹。
“到处乱看会出事。”微凉的手拍了拍她面颊,顾槐眠好整以暇地道。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星巧被凤瑶惨白的脸se吓了一跳,赶忙坐过来捏住她的手心,掌心凉凉的,还出了冷汗。
“顾顾顾、我我我……”结巴了半天,凤瑶依然口齿不清。
顾槐眠g起唇角看她,笑道:“鬼节降至,水又属y,正是y气大盛,你看到也不奇怪。”
“它、它没有五官!”凤瑶一口气喊了出来,指尖轻颤。她胆子不大,从小住在有天地正气庇佑的皇g0ng内,见不到这些妖魔鬼怪,这次吓得不轻也是自然。
“忘掉它,它害不了你。你现在休息。”说罢,顾槐眠不再看她,转过头去悠闲地靠在软榻上。
凤瑶怔怔瞪他好一会,男人都没有再出声。
星巧莫名地望了望斜倚软榻的白衣男人,有些气愤他堂而皇之抢了公主的软榻,再看看公主苍白的脸se,尽管满肚子的疑问,
还是只得给凤瑶披件皮裘,缩到一边关切地望着凤瑶。
垂下头盯住细长的指骨发了好久呆,凤瑶再擡头,顾槐眠还是那样靠在软榻上背对着她,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马车吱嘎吱嘎地在烂泥地行了许久,雨水哗啦啦地顺着木质车厢往下砸,马车内静得没有声响。凤瑶不知不觉睡过去,想等男人醒来再问问清楚。
谁知待她转醒,等来的却是呯呯!!一大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刺客。
“小姐!小姐!醒醒!有刺客!”星巧焦急地摇她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叫道。
凤瑶皱皱眉,才一睁眼就被星巧猛力拽起拖到车门边,紧接着,耳边传来刀剑相抵的厮杀声,有人在车外大吼:“保护小姐!”
她扭头往回看,车厢内空空荡荡,软榻上的玄纹红袍也没了踪影。
“那人早就逃走了!”
星巧话音刚落,马车就哗一下被劈得四分五裂,刺客们呼啦啦冲上来。霎时,雨水将他们浇了个通透,刀光剑影,血r0u横飞。
武艺高强的侍卫杀出重围将凤瑶和星巧护在身後,边抵挡边後退,刺客们步步紧b,将他们从河堤杀到山脚。
刺客们个个黑衣蒙面,一言不发,见人就砍,且武功奇高,手段残忍,几个回合下来就叫那些大内高手si了好几个。余下的侍卫被打得溃不成军,一味後退,眼看就要命丧于此。
“各位英雄,可否让我们si个明白?若是要财物,我们有的是。你们想要什麽?”凤瑶y着头皮开口,尽管这些刺客一看就不寻常,她也只得寻这最後的机会。
“哼,”刺客中的一人冷哼一声,挥剑就砍过来,“si无全屍。”
惨叫哀嚎不绝于耳,断臂残肢在雨幕下划空而过,温热血ye溅得雨帘都成了红se。鲜血混着冷冰冰的雨水沿着凤瑶的面颊往下淌,星巧0了一把,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商队!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星巧一面大声喊,一面偷偷站到凤瑶身前。她们已经退无可退,既然躲不过,那就让她先si吧。
刺客并不理会,施展着诡异的剑法杀入大内高手的保卫圈,厮打得难舍难分,激烈惨呼哀嚎此起彼伏。
凤瑶反而平静下来,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察看那些刺客的招式。刚才听了星巧的大喊,领头的那名刺客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讥讽,看来是知道她们并非普通商旅。而且,这些招数不是大内高手惯用手法,又武功奇高,显然是江湖中人。
她此次奉命出行甚是机密严谨,难道不经意之中招惹了什麽江湖门派?
凤瑶还在思索,旁边的星巧急得满头大汗。眼看侍卫们就要不敌,她四处张望,企盼这偏僻的小路上能来个商队,就是辆马车也好啊。可是,这麽大的雨,显然没有商队愿意出门赶路。
呼啸的风声迎面而来,星巧慌忙推开主子,手臂立刻火辣辣地疼。一剑刺中她左臂,顿时,血流如注。星巧咬着牙往旁边跳一步,捂臂往相反的方向奔。
凤瑶踉跄了一下,银白的剑尖直冲面门,她急忙转身跑。浑身sh漉漉的,长长的纱裙拖在泥泞的土上,溅起泥水,不仅弄脏了月白长袍,还减慢了凤瑶的速度。
眼看就要被剑刺穿,凤瑶背後河中突然窜起擎天水柱,硕大的阵仗飞出无数水珠,将靠近河流的几名刺客和侍卫卷入水流。
凤瑶只觉腰身被东西收紧,然後一gu大力将她扯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两边的景se倏然後退,直至她重重撞到身後臂弯。
绯红长发在雨中着魔般散开,晶莹的水珠顺着顾槐眠的侧面滴到她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凤瑶忙抹了一把脸,冲着星巧逃窜的方向发出急促的叫喊。星巧已经跌在泥水里,整个人滚成一团,狼狈万分。
顾槐眠瞥她一眼,擡首留个尖尖下巴,凤瑶忽然重新感觉到了快速的心跳。
顾槐眠左手抓着她,右手前伸,稍稍屈了屈修长指节,做了个向後收线的动作。凤瑶诧异地看到星巧好像被什麽东西捆着似地疾速朝她飞来,像是被一根鞭子勒住,勒得腰部疼痛。
凤瑶抱住昏迷过去的星巧,坐在河堤上,目不转睛地看顾槐眠,男人放下她和星巧,转而去对付那些目瞪口呆的刺客。
毕竟是身手一等一的高手,刺客们很快就从震撼里回神,举起剑冲河堤飞过来。
只见顾槐眠点足悬于柳树树梢,十指张开做出拉、拽、收、放几个手势,宛如神魔。河水像有了意识一般冲上河堤,卷走地面上的几名刺客。飞在半空的那些刺客好似被看不见的力量控制住,在空中上下翻腾,失控地扭曲着身t,发出惊惧的嘶吼,最终脑袋向下重重砸进湍急河流,转瞬就被吞得一g二净。顷刻,刺客si伤大半。
眼见颓势变优势,侍卫们立刻来了士气,趁胜追击,一口气将余下几名面如土se的刺客就地正法。匆匆收拾了刺客,侍卫们即刻跑到凤瑶面前。
凤瑶盯着不远处刺客的几具屍首,难得板起脸,不悦道:“爲什麽没有留下活口盘问?”
“回小姐,他们尽数咬舌自尽,抓不到活口。”一侍卫恭敬答。
“那好,你们辛苦了。快些将备用马车拉来,星巧受伤了。”凤瑶看了看星巧就算捂住依旧血流不止的伤口,紧张道。
“是。”衆侍卫领命而出,不多时,就将三人送上马车,继续向前赶路。
星巧失血过多,嘴唇发白,又在雨里受了凉,换了衣服还是哆哆嗦嗦地蜷在软榻上。更糟的是,经过刚才遇袭,随行医官不巧丧命,剩下的侍卫们只是略懂行医救命之术,粗粗给星巧包紮一番,就下去赶车了。
星巧不b习武之人,有内功强身健t,且是nv子,没过半天纱布就被血染红,疼得她大汗淋漓,虚弱地躺在榻上sheny1n。
凤瑶心疼地抱住星巧,看看在车厢一角默不作声的顾槐眠,低下头咬住嘴唇。男人从刚才起就对一g侍卫崇敬的眼神视而不见,上了马车後就闭上眼睛休息。
星巧的sheny1n又弱了些,血迹渗透了纱布,凤瑶咬了咬唇,小声道:“顾、顾公子——”
男人霍地睁眼,把凤瑶吓得一愣。他慢慢走过来,塞了粒褐se药丸到星巧口中,再扯下腰带上的丝縧捆在星巧左臂。
未几,星巧的伤口果然不再流血,脸se也红润了些,虽然还是很苍白。
抱紧星巧,凤瑶感激地望着顾槐眠,道:“谢谢你。”
“不用。她太吵。”顾槐眠坐回原位,靠着车窗,神se冷淡。
“那……还是谢谢你。我原以爲你已经走了。”凤瑶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以爲我逃走了?”顾槐眠笑得邪肆,音调忽地放低,“我会保护你。你若si了,我到哪再去找你这样一个人?”
凤瑶只觉脑袋轰一声,对面男人的面容突然变得极其清晰,她红了耳根,垂下头,含糊道:“……总之……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快些进城,别在这深山边上晃太久,不安全。”顾槐眠似倦怠,复又阖眼。
凤瑶只以爲他指那群刺客,吩咐下去连夜赶路便没再多想。坐回榻上,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通红了一张脸,绞了绞手指,终是鼓起勇气嗫嚅道:“那、那今晚……还、还要除、除妖吗?”
车窗外已是夜se深沈,柳树稀疏摇曳,河流湍急,夜se连着雨幕黑成一片。
没等凤瑶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压在身下,鼻尖是顾槐眠挑眉邪笑,语调轻浮至极:“当然要。”
“可、可是——唔——”凤瑶很少如此清醒地与顾槐眠靠这麽近,而且车外有那麽多的侍卫随行,虽然雨声可以掩盖,可到底能遮掉多少;况且星巧就躺在软榻上,虽然她昏迷着,可谁知她什麽时候醒。若是让侍卫听到动静,让星巧看到画面,她si一百次都不够。
顾槐眠才不管满脸通红的凤瑶说什麽,伸手将星巧往里推了推,吻上身下美人的唇。
他表面虽是波澜不惊,心里却很是兴奋。刚才出手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功力大增,这只眉墨果然不同凡响,无怪乎那麽多习武之人都想要得到她了。而且这只眉墨也很和他心意,乖巧的很。
不过,凤瑶本人的反应显然和那只妖物完全不一样。
似乎是觉着有些别扭,或者不太习惯,顾槐眠皱眉直起身打量一会,身下的人紧张得连呼x1都要不会了。
凤瑶涨红着脸,努力咽下方才接吻留下的余唾,羞得恨不得钻进榻上棉被。脑袋蓦地晕眩起来,抵制不住的睡意侵袭上来,她一阵紧张,头脑紊乱,昏si过去。
熟悉的黑纹爬上凤瑶倾国倾城的面颊,肤如凝脂的身t刻上宛如诅咒般的卷草缠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玄青如墨的妖异眸子一格一格奇异转动,流光溢彩,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异样风情。
顾槐眠笑得邪魅,低笑着覆上去。
自是一夜巫山yu,颠鸾倒凤。
外面的侍卫有没有听到动静,昏迷的星巧有没有半途醒来,顾槐眠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搂着趴伏在x口的妖物沈沈睡去,不忘催动t内的真气调息静养。
星巧醒来时,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空气里弥漫一gu慵懒的q1ngyu味道,星巧心惊r0u跳地转过头,就看见自家公主一丝不挂地趴在衣衫稍敞的顾槐眠x膛上。眼珠子几乎脱窗迸出眼眶,她急忙捂住眼睛,忍着面颊滚烫,小心翼翼地跨过交缠的两人跳下软榻。
凤瑶低y一声,似有醒来的架势。星巧心头一紧,一脚踩空,!当一声掉下软榻,榻上二人都被巨响惊醒。
“星巧,你醒了啊,好点了没……咦——啊、唔——”凤瑶惊喘一声,发觉自己的处境,脸红得像要烧起来,眸子四处乱转。
星巧sheny1n一声,不知该感激她家公主梦中还记挂自己的伤势,还是应该跳起来把他们分开,尽快爲公主清理。
看星巧窘迫的脸se和凤瑶羞愤yu绝的表情,顾槐眠g起嘴角,语气轻佻:“你自己上来的,就自己下去。”
r0u楔还深埋在t内,似有胀大的趋势,凤瑶通红着脸尴尬地望一眼星巧,星巧连忙捂住整张脸背过身去。再看看笑得很可恶的顾槐眠,知道男人不会出手帮忙,她只好伸出虚软的双手撑住男人肩x,努力擡起身t。
“啊……啊、嗯……啊……”怪异的感觉一点一点侵占着神经触感,凤瑶颤抖着身t喘息着缓缓起身,手臂颤抖得几乎要折断。好不容易令t内凶器脱离,身後xia0x里盈满的yye沿着大腿徐徐淌下,一直粘稠地流到脚跟,q1ngse到了极点,羞耻几乎要把她整个吞没。
“星、星巧……”凤瑶晃晃悠悠地下榻,虚弱地唤了一声。
星巧得令,转过身呆愣了一瞬,赶快冲过来用右臂把她扶到一边,再狠狠瞪视躺得很是舒坦的大烂人。就算他昨天救了她们,可回来就抓着小姐做这等龌龊事,星巧决定继续讨厌他。
看主仆两个一个羞得快要变成煮熟的虾米,一个怒得快要变成喷气的老h牛,顾槐眠终于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披上外袍撩了车帘出去。
星巧慌忙护住小姐赤条条的身t,视线不经意瞥过车帘外。雨已经停了,侍卫们一个个面孔五顔六se,好像开了大染坊,傻愣愣地望着施施然跳下马车的顾槐眠。
呯的一声,凤瑶一头撞在车厢木板上,力道大得车身狠狠晃了两下。
星巧惊呆了,大叫一声扑过去,还好凤瑶只是撞得有点晕,并无大碍。不然,凤瑶大概就是神御皇朝的诗词化作她耳畔的甜言蜜语,他行云流水的琴声化作她身边的低语呢喃。他们的眼里都唯有彼此,幽会、定情,独独忘记了身份的差异。
待司空泪蓝想到要将她和蓝yan时之事告于长辈,司空老太太已爲她定下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对方是邻县知府。
司空家当然不认同蓝yan时,b起知府,蓝yan时只是一届穷酸落魄书生而已,就算他中了科举,也不一定做得了大官,况且他能不能考上还是个未知数。他们要求长nv立即和他断了往来,不能落人诟病,给知府听了风声去。
从此以後,两人的会面变得异常艰难,又要躲过司空家的追查,又要避免被乡里邻居觉察。但情犹在,年轻的情侣还是觉得甜蜜,在司空泪蓝妹妹的掩护下,他们还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
眼看婚期将近,邻县连聘礼都送过来了,司空泪蓝慌得生了一场大病,把蓝yan时急得日日在司空家府邸外徘徊,被家丁下人打回去,司空泪蓝的妹妹就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亏得这场大病,婚期得以稍稍延後,司空泪蓝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想要和蓝yan时在一起,就只有私奔这一条路。
她一辈子都没有这麽勇敢过,爲了自己的幸福,像飞蛾赴火般豁出nv子最宝贵的清誉。
蓝yan时是博学多才的书生,还是希望司空家能接受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棋行险招。他不知道司空家是多麽希望能爲司空泪蓝找个荣华富贵的归宿,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他们的恋情不会真正得到司空家的认同,连理解都不可能。
尽管不赞同司空泪蓝的做法,情人甯愿抛弃家人也要和他在一起,蓝yan时只得答应下来,着手准备盘缠,写信给远方亲人。
这件事情的知情人只有他们二人和司空泪蓝的妹妹,可是私奔的事情却败露了。私奔当晚,司空家衆家丁拦在街口,蓝yan时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司空泪蓝被扛走。
老太太气疯了,堂堂名门闺秀竟敢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事,下令禁足司空泪蓝,即刻择日完婚,成婚之前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司空泪蓝气闷,坐在房间里掉眼泪,又是担心蓝yan时的伤势又是怨恨长辈的态度。她呆呆地坐了许久,终于想起来遣人去找妹妹,叫妹妹暗地里去打探蓝yan时的境况。
妹妹回来告诉她,蓝yan时伤得很重,卧床不起,他家里人又是伤心又是气愤,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司空家大小姐害的。他们是穷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爲什麽非要去高攀司空家呢?
她又落了半天泪,哭得梨花带雨,妹妹的从旁安抚也抚慰不了她半分。
然後的时日在司空泪蓝的记忆里都很模糊,妖顔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她时常坐在床头偷偷哭,想尽办法逃出去,却次次无果,连带着妹妹都被老太太罚了一顿。蓝yan时没有再出现,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老太太嘲笑他这糟糠之人终于认清天差地别。
待到画面再次清晰,便是司空泪蓝的婚礼。
妖顔坐在床沿,看她面无表情地任人摆弄,换上大红的喜服,梳理秀发,弄成发髻,戴上繁复贵重的凤冠。
她只是呆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侍nv爲他擦脂抹粉,铜镜中是她幻想多次的容顔,却不是嫁给心仪的男子。
喜婆小心翼翼地搀起她,郑重其事地将新娘送进花轿,高喝一声。花轿便载着她摇摇晃晃地出了桃花坞,去往邻县知府宅邸。
唢呐锣鼓震耳yu聋,她却什麽声音都听不到,唯一可闻的就是x腔翻涌的哭意。
被喜婆搀进正堂拜天地的时候她也全无知觉,像木头人似地拜了几下,便是他人争先恐後的送礼,向知府大献殷勤了。
她无趣地眨了眨眼,却在那些嘈杂的人声中听到熟悉的语调,每夜都在梦中萦绕的声音。
“桃花坞蓝yan时,赠夫人银缕甲套。”
她猛地掀起喜帕,满堂客人都被新娘的举动吓了一跳。那人就立在层层宾客中,嘴角依然噙着温柔笑意,眼中满是柔情,遥遥地望她,眼中似盈千言万语。
使nv把方盒呈上来,十支璀璨银缕甲套,细细长长,右手无名指和麽指的指套还泛出紫光,缕着jg致花纹,尖尖三寸长。这份礼物,就是当地的富士豪绅,也没有几个能b得上。
她的眼泪哗一下就漫上来,泪光中的他还是笑得那麽温和,仿佛昨日他们泛舟时他爲她梳理鬓发的笑容。
知府当她见到故人念家,叫了使nv将她扶下去。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他的脸庞在层层叠叠的宾客中越来越模糊,终于被无情的木门隔开,再也看不到了。
最终她嫁了人,那个人却不是他。
司空泪蓝成了知府夫人,她的夫君对她很好,知府不知从何处听说她在桃花坞曾有一位ai人,并不生气,也未强求。她心里还是留着那人,于是更觉羞愧,拼命想要将人忘记。
新婚之期很快过去,妹妹要回家去了,她觉得不舍,却也无法阻止。
妹妹这几日都闷在房里刺绣,司空泪蓝有一次问她那是要做给谁的,她分明看到了妹妹面上羞赧的神se,怕是绣给心上人的吧。她已经这麽不幸了,绝不能让妹妹重蹈覆辙。
哪知妹妹见了她却惊慌地将刺绣藏在被里,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像是有意瞒她,脸也涨得通红。
她觉得奇怪,也并未太往心里去,当时,她和蓝yan时的事也不是起初就告诉妹妹的,权当是少nv的羞涩吧。
妹妹回家这日,她出门相送,却在迎接队伍中看到了蓝yan时。他朝她温柔一笑,似有些苦涩,惊起她心中水光涟漪。她垂了垂
眼睑,再一擡头,妹妹已经跑到他面前。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窗边瞥见,妹妹和他在街角亲密地交谈。心头略有不适,她便转身回府了。进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妹妹正将那方绣帕送给他,脸上娇羞的神情她一点也不陌生,俨然就是当年的自己。
脑海里一片空白,片刻怔忪,她疾步走回府邸,头也不回,像是看到了什麽洪水猛兽。
一连几日,她都神情恍惚,茶不思饭不进。丈夫以爲她太过想念妹妹,便差人请了司空家二小姐过来小住,几天後人就到了。
姐妹重逢本应是喜出望外的,妹妹却有些愁眉不展,甚至对她有些敬畏。
她在房间里呆坐,想了好久,越发觉得妹妹奇怪。她和蓝yan时被迫分开时候妹妹就有些异常了,那时她太过悲伤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妹妹那个时候对她的态度就有些怪异。说到蓝yan时,仿佛愧疚的言辞闪烁。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整日疑神疑鬼,东想西想。妹妹住在这里日渐消瘦,脸se苍白,每次见了她都神se慌张,yu言又止。
她几次都想找妹妹好好谈谈,又狠不下心。她和妹妹是司空家唯一的血脉,司空夫人si得早,她们从小就一起生活,感情非常好,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却b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还要亲。
她还没下定决心,府邸却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蓝yan时登门造访,指名道姓要找暂居府上的二小姐。她从下人那里得知,妹妹写过几封信给他。她全然没了再见他的喜悦,愤怒地出府独去泛舟赏玩。
回府的时候蓝yan时已经走了,她心下失落,终于决定去找妹妹。
院子空无一人,她觉得奇怪,问起姗姗来迟的家丁,才知道是蓝yan时叫他们先退出去。走近房门,她听到嘤嘤哭泣,很是凄惨。她吓了一跳,赶忙推开门进去。
妹妹衣衫淩乱地蜷在床角,抱着锦被哭得泣不成声,身上的痕迹狼狈不堪,床单上满是血渍。
她虽未和丈夫同房,却也知发生了什麽事。
她冲过去搂住妹妹,妹妹的肩膀抖得像糖筛子一样,拼命地推搡她,简直疯了似的,一边叫一边往後缩。
“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啊!……”妹妹恐惧地大叫,喊得嗓子嘶哑,还在拼命挣紮,企图摆脱她。
她难过得什麽话都说不上来,只是抱着慢慢瘫软下去的妹妹默默流泪。
她喝斥了院里所有下人,一个人帮妹妹清理了惨不忍睹的伤口,爲她清晰身t,安置到床上休息。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床边看妹妹的睡顔,妹妹睡得很不安稳,呼x1急促,像是做了什麽噩梦,却醒不过来。
她觉得心疼,心里像是被石头压着,透不过气。只要一想到这些是蓝yan时做的,她就心痛得喘不过气。
她还是想相信他,虽然事实明摆着。
x1引不了读者後面写的再好也没人看了。
这篇我不能说是失败的文,只能说实在有点难坚持写下去了,毕竟每天看得人10个都没有,我实在懒得写了,因爲我是位加班的工作狗,每天下班了也都很累了,其实并不想每天码字,这也是我自我约束能力不好。
但是我还是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留言鼓励我的两位朋友,谢谢你们,我还是会更新的,只是可能没办法坚持日更了,你们也不用送我珍珠啦,是我的文写的不好,不够x1引读者。我也会在下班後去学习别的作者写文的思路,提高下自己的水平。
对不起小可ai们,缘更了,也不用留言鼓励送珍珠了,受之有愧!
月析柝还是将信将疑,忐忑地领了妖顔去江上画舫。顾槐眠一头红发太过醒目,不便出现,离冷又前往邻县调查疑点。
今夜,桃花坞知县于江上设宴款待百姓。爲与民同乐,任何人都可上船与知县同享酒水美食、歌舞表演。知县大人就是那位曾经x命垂危的中年男子,他被衆人簇拥着坐在最华丽的船舱内。
月析柝和妖顔混迹人群上了画舫,月析柝警惕地盯着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妖顔则像是忘了此行目的,坐下来高兴地吃吃喝喝,把月析柝急得直跳脚。
夜se渐深,伶人舞毕告退,不少居民下船回家。妖顔把盘里的东西吃得一g二净,抹抹嘴巴,想起来这里做什麽,便起身拍拍手,g脆地脱了外袍就要跳舞。月析柝吓了一跳,急忙叫出醉花楼请来的清倌伴奏,再慌张地向中年男子禀报。
中年男子的视线牢牢粘在妖顔身上,早已听不到月析柝在说什麽了。
妖顔穿的是醉花楼特意准备的舞衣,大约是歌舞伎爲讨宾客欢心,服饰设计绮丽大胆,上敞至x腹,下开到大腿若隐若现,因着舞者旋转,把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尽了。不要说seyu熏心的知县大人,就连月析柝也看得面红耳赤,胡乱找个理由赶快溜了。
依方才伶人的舞蹈看,妖顔这舞跳得着实差劲。若说美感,半分都无;但若说媚惑,却是十足十。这种骨子里带来的妖媚,光是坐着就能叫人脸红心跳,更别提服装如此香yan、具有这般明显诱惑x的舞了。
中年男子不知不觉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妖顔,口g舌燥。
妖顔跳得疲乏,画舫轻微的摇晃和舞蹈的不停旋转弄得她有些晕眩,用力咬了咬唇。想起醉舞楼所学,她倾身侧对知县,屈膝擡腿,指尖颇具挑逗地由脚踝沿腿侧曲线缓慢移滑至胯部。
一声清脆的琴音点睛,清倌收琴,妖顔靠到船舷坐着直喘气。
衆人似如梦初醒,纷纷讪讪地侧首交谈,装作不经意地偷眼看过去。中年男子也被这最後一声琴音惊醒,舞者末尾那明显g引的动作搅得他心绪不甯,身t发热,尤其是某个部位,re1a辣得慌。
“好!”知县大人带头鼓掌,立即引来衆人高声附和。
“这位小姐跳得太好了!不知小姐可有兴趣到本官府上暂住,爲本官再跳上几回?”
见妖顔不应,中年男子又靠近一步低声询问,双目热切。
衆人会意,连忙出声帮腔:“是啊,小姐。你的搭档刚才有事先走,一时半会儿你也追不上他。不如就先住下来,大人可不会亏待了你,他最喜欢能歌善舞的美人了。”